赵传脸色微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带动起手铐的响动。
林错继续道:“我们可有个小同志现在还拖着一身的伤在外面呢,要不进来跟你唠唠嗑?”
一说起归来,老狗很快就想到当时的场景。
枉他老狗谨慎多年,最后竟然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也不是他不承认,今天这条命,还真多亏了那个……
“不是,那是警察?你们的人?”赵传忽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站直了:“他不是双远集团的小开吗!”
“当然,他是。”林错并不否认:“但这也不妨碍他是一个警察。“
赵传是个聪明人,为了生计,揣摩自己所在城市和周围坏境的底细是他的本能,但无论如何,在某些程度上,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总是赵传这样类似的人就算是伸出触角也很难查探清楚的,
“原来如此。”赵传念叨着,忽的笑了:“那警官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我这个人吧,我承认,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触碰法律的事儿,我是真不干。”
林错看着他,目光盯着他,但不说话。
江疑的目光依旧平静,说句实在话,他倒是挺欣赏赵传这个人的,通过调查的资料来看,这个人能够在那样的坏境中还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就冲着这个角度,赵传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赵先生,没说你触碰法律。”江疑手上的油性笔往桌上一放:“你还不知道,在你差点差点没命的时候,落河街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受害者众多,死亡,重伤,轻伤皆有,当然,还有大批民众受到惊吓,甚至需要心理治疗。”
赵传眉头皱起,他当然清楚这个时候警察不会无缘无故的拿出这种话跟他唠嗑,他心下已然转了几个圈,但面上还是状似轻松的歪头问道:“警官,你也说了,那时候我差点没命,这事儿跟我还有啥关系吗?”
“有关。”江疑说,看到他神色一凛,又加了一句:“但关系或许没那么大。”
赵传刚紧张起来的心忽然松了一口气:“那所以?”
“所以你应该明白,配合警方,你就什么事都没有。”江疑说完:“当然,你不觉得自己 今天遭受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吗?”
“你什么意思?”赵传眉头皱了起来。
江疑却并不打算往下说了,这个话头就此打住,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林错,林错立即道:“赵先生,钟伯到底是谁?”
这看似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让赵传顿时怔住了,他的目光在林错和江疑身上来回转动,沉默了半晌,终于把事情联系了起来:“所以,你们给我铺垫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打听谁是钟伯?”
林错微微眯了眯眼:“是,我们只想知道谁是钟伯。”
赵传是个聪明人,他忽然沉默了下来,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串了一遍,人也正色了起来:“所以,你们应该查到了,我在帮钟伯找东西,我想了想我们从见面到现在所有的交谈,所以,落河街的恶性伤人案,和钟伯有关,也跟我找的那个东西有关,甚至我被人盯上,差点没命,也跟那个东西有关,警官,我说的对不对?”
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光明正大把这话说出来,林错又高看了他一眼。
“是。”她说:“我们希望,赵先生你能交代关于钟伯以及你们之间的交易,你帮他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林错说着,将一小份“魅蓝”放了上来。
看到那东西的时候,赵传眉心一紧。
林错和江疑也不急,等着他想通了再开口,这人和普通的嫌疑人不一样,他会审时度势,更知道当下该做什么才会最大限度的有利于自己。
果然,没过多久,赵传就开口了。
他说:“你们想错了,我们不是在找东西,是找人。”
“什么意思?”林错皱眉。
赵传清了清嗓子:“麻烦给我一杯水。”
江疑侧头看了一眼记录员,她很快就起身去倒了杯水给赵传。
半杯水下去,赵传呼了一口气,也随之开口:“我实话实说,这个毒品,我知道,也见过,但我先申明,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玩意儿的效果是怎么样的,但老钟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我帮忙,却不是让我找这个东西,而是找人,他希望我帮他找到有这玩意儿的人,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后面这样?”
他说着,有些无语:“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那你找到人了吗?”江疑问。
“找到了啊!”赵传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老钟,就被你们带到这儿来了嘛,不过警官,说实话我是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今天确实好不到哪儿去。”
“这么说吧。”话赶话的,他知道自己不妨多说两句:“干我这一行,说白了就是刀尖上讨生活,我想活命,钱够花就行,消息买卖,找点东西这种事,我在行,但我怎么也架不住有些人会生出其他的心思,毕竟有些活计,危险是危险一点,但在他们看来一本万利,我这么说,应该不难理解吧?”
“不难。”林错很快就听懂了,当然,她知道江疑也听懂了。
“钟伯在哪儿,你知道吗?”林错问他。
“这个不好说。”赵传想了想:“他有几个藏身的地方,说实话,我跟我说过吗,这件事对他来说很危险,很大程度上可能没命,所以我才会建议他找几个藏身地,至于真的藏在哪里,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看得出赵传没有说谎,林错看了江疑一眼,两人心下都了然了。
但江疑还是道:“把你对钟伯所有的了解,都告诉我们。”
第二百二十三章 钟伯
持续下了一夜的雨,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势丝毫不见减小,林错和江疑匆忙从审讯室出来。
“钟伯可能有危险。”江疑一出来就说道。
“可我们现在连钟伯在哪里都不知道。”归来在观察室看了他们后半段的审讯,听着外面潾潾的雨声,一脸愁绪。
“那也要找。”江疑不容质疑的说:“从赵传交代的信息里,不难推断,对方也在找钟伯,现在看来,钟伯也并非是毒品外泄的源头。”
但现在这个点,寻一诚和车宇在医院守着,薛文博直接留在了魏平所在的派出所处理后续民众的疏导和处理问题,本来就人手不够的重案组,显得更空旷了。
“我请人帮忙。”江疑只是思考了一瞬就作出决定,见林错一脸愁容,眉头就没舒展开过,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忘了江木?”
他这么一提醒,林错立马想到当时开车送他们去的贾青房子的那个司机,以当时的情况来他肯定不单单是个司机而已,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进退有度作出决断,肯定不是一般人。
江疑解释了一句:“江木还有几个兄弟,他们都是退伍军人,在某方面,能力绝不会比我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