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来让去,反叫出来喝水的聪聪看不下去了,接过手机,问?道:“电话号码多少?”
父子?俩异口同声地报了串数字。
嘟嘟几声之后,电话被接通,有人问?找谁?
“沐卉沐卉,”老五急得在旁叫道,“跟他说找沐卉。”
沐满仓紧张地攥着手中的拐杖,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聪聪受二人的影响,结巴道:“沐、沐卉,我、我找沐卉,我三姑。”
“打错了。”对面啪一声挂了。
三人面面相觑。
聪聪把电话还给老五:“换号码了吧?”
“也?许……”沐大成喃了句,颇是?失落地一遍遍看着手机上的号码。
“会不会拨错号了?”沐满仓小声道。
沐大成把手机翻转给他看。
沐满仓看着号码念了一遍,“没错啊,就是?这个号。”
与?此同时,颜东铮和沐卉步下飞机,掏出手机给闺女打去:“喂,秧宝,在哪呢?”
秧宝刚从茶馆出来,挥手跟王又夏等人告别,闻言看了下路牌:“在丰庆路,正要坐车回家。”
“沐大林一家的事处理好了?”
秧宝把伤情和处理结果说了遍,末了又道:“他说,外、外婆病重,想要妈妈的电话。”
颜东铮看眼妻子?,笑道:“我和你?妈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我和你?妈处理,你?安心准备节目。”
秧宝一愣:“你?们来了?”
“嗯。刚下飞机。”
“我去机场接你?们,你?们等我一下……”
“不用,”颜东铮打断她道,“你?小哥开车过来了。”
“哦,那我……”
“你?忙你?的吧,我们去一趟医院。”
秧宝迟疑了下:“好。”
挂了电话,颜东铮看着大步走来的竟革,伸手抱住,拍了拍后背,笑着打趣道:“伙食不错啊,比着上回见面,壮实了。”
竟革无?语了片刻,推开他,转身抱住沐卉,头往她肩头一窝,闷声道:“妈,我想你?了。”
沐卉压下心头陡升的一抹酸涩,笑着揉了把儿子?的寸头:“那也?没见你?常回家看看我和你?爸。”
竟革笑笑,松开手,哀叹道:“是?我不想回吗,是?我没假!要不,你?帮我给老邢打个电话,让他给我放几天?假?”
竟革口中的老邢,叫邢纲,亦是?颜东铮和沐卉的老熟人,他们刚穿过来那会儿,跟地方公安张志用、方宜年、邢纲合力抓捕过人/贩子?du枭绕鹰和瘦猴。
多年过去,老邢一步步高升,早已是?边疆市公安局局长,竟革的领导。
沐卉白了他一眼,“我没给你?请?过年那会儿,半月假,你?用一天?了吗?”
竟革摸摸鼻子?,笑道:“那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了吗。”
沐卉不想理他,接过丈夫提来的行李,往儿子?手里一塞,“走了,送我们去医院。”
没一会儿,三人出了机场大厅,到了外面。
韩永新看着走来的三人,忙下车,迎了上去,“颜叔,沐姨。”
颜东铮打量眼,笑道:“永新高了,壮了。你?爸妈还好吗?”
“我爸还是?那样,每天?忙活着农场的事,身子?不好。我妈的意思,年纪差不多也?快到了,提前退休得了,他不愿意,离不开,割舍不下。”
想起在上坎坝农场生活的那段日子?,颜东铮笑道:“要我,也?离不开,割舍不下。”
那个年代,理想高于一切,当兵是?国家需要,转业开垦农场亦是?国家需要,一腔热情顷洒,从无?到有,流了多少汗,付出了多少心血。七十年代末,知青回城,农场失去的不但是?人力,还有技术。
很多国营农场因无?力为继,解散,人去屋空,大片农田荒芜,橡胶树无?人收割,野草爬上公路、屋顶。
韩连长坚持着,将一切看在眼里,带领一批老职工留了下来。改革开放,允许私人买卖,他们贷款购买机器,高薪聘请林业局退休人员,及刚毕业的大学生,更是?年年举行“归家行”,邀请返城的知青回农场团聚,亦让一部分在城里混不下去的知青重返农场安顿了下来。
82年、84年,秧宝带着《泱泱大国,巍巍华夏》的幕后成员,分别在上坎坝农场做过两期节目,讲农场的精神、建设的初衷、经历的种种困难,甘蔗制糖的过程,夏季的菌子?,边疆的汽锅鸡,花米饭,稻花鱼等。
为此引发?了,知青回乡探亲热,云省旅游热,并带动?了云省的美食和农副产品的销量。
仅仅几年,就帮全?国还在经营的国营农场由经济倒欠,迎来了经济正增长。新增的物?流公司、快递行业、超市、餐饮、旅游,更是?解决了几百万人的就业,同时也?带动?了铁路交通、航空和水上交通的发?展。
沐卉:“你?爸身体怎么了?”
韩永新帮竟革把行李一件件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请颜东铮和沐卉坐进去,“老毛病,膝关节肿大,一到阴雨天?,疼得厉害。脊椎早年不是?受过伤吗,以前年轻不觉得如何,现在年纪大了,有时候弯得时间长点,疼得直不起腰。”
颜东铮和妻子?上车,关上车门,看向驾驶位上正在系安全?带的韩永新:“没让陆老给看看,扎几针?”
“看了,陆爷爷让他工作暂停半年,好好留在沪市把病治除根,他不听,过来扎了两回针,拿上药,匆匆又回去了。”韩永新启动?车子?,问?道,“颜叔,咱们是?回思南路,还是?直接去医院?”
“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