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断地应了一声,便拉着?欲言又止的?常文走了出去。
“顾统领,你把咱家?拉出来作甚?你没看到殿下的?脸色吗,他病了!”常文很急,“咱家?瞧着?殿下的?脸色很不好,怎能让他一个人?”
“常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性子。他现在并不想见到我们。”顾决冷静地说,“放心吧,殿下会出来的?。殿下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果然,当陈文业赶来时,晏长裕已经自?行穿好了衣裳,并把他们叫了进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方才的?潮红已然散去,只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意,让他的?气势显得比平常更凌厉了几分。
“诊脉吧。”
见他们进来,晏长裕面色淡淡地伸出了手腕,让陈文业诊治。
“殿下淋了雨,受了寒,有些发热。”半晌,陈文业斟酌了一下,“属下先开几贴药,殿下先喝着?。”
其实他还?有话?未说出口,殿下会发热,除了淋了雨吹了风,还?有心理原因。
心中大?起大?落,忽喜忽悲,自?然会影响身体。
只是陈文业跟在晏长裕身边也不短了,敏锐地察觉到殿下如今怕是不想听到这?些话?,想了想,便未说。
“除此之外,倒是殿下的?腿伤,不能再拖了。”说到腿伤,陈文业正了正脸色,“本来伤势控制得还?好,但?上?一次坠落深谷伤了一次,今日又伤了一次,伤势加重了至少两倍。属下建议,立刻用药。”
之前,为?了取信洪文帝,晏长裕并未让陈文业把腿伤治好,甚至还?故意加重了些许。
“如今殿下与元朝郡主婚事?已退,应不会再惹得陛下忌惮,贺敛那边也将行动?。所?以殿下这?伤也可好起来了。”
陈文业想了想说。
他是晏长裕的?侍卫,是随身的?大?夫,也是他的?门客。之前这?个计划,便是他们一起商议出来的?。
如今危机虽在,但?暂时不会伤筋动?骨,他们自?然可以改变策略了。
闻言,晏长裕沉默了须臾,淡淡点了头。
陈文业便立即给他用了药。
服过药用了膳后,晏长裕便去休息了。他难得这?般早休息,躺在床上?时,明明身体很疲倦,一时却没有睡意。
他有些不想睡。
睡了便可能做梦。
他不想再梦到卫元朝。
然这?到底是妄想。人想要活着?就不可能不睡觉,而一个生病的?人,也不可能抵挡着?睡意。
陈文业给他开的?药里,也有安眠的?药材。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晏长裕还?是睡了过去。睡过去的?那一刻,他眉心不自?觉拧起,隐隐有抗拒之色。
然这?一夜,他没有做梦。
那些抗拒像是变成了可笑的?讽刺,嘲讽着?他,显得那般多此一举。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天明。
陈文业的?诊治出了点差错。晏长裕不是有些受热,而是彻底发了高热,情况严重了许多。
便是晏长裕身体向来很好,忍耐力也很强,这?一次竟也是病来如山倒,一时连下床的?力气也无。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撑着?身子倚在了床头,喝了药,忽而问。
天已经大?亮了。
明明昨天风雨不停,今天却又是个大?晴天。便是待在屋里,也能透过窗户那里射进来的?金色阳光感觉到满满的?暖意。
“回殿下,已快午时了。”
常文回。
午时,也就是说已快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晏长裕忽然想起了昨天,卫元朝说的?那句话?。
——“谢殿下成全。待明日,臣女就进宫请陛下下明旨,绝不耽误殿下。”
他只觉额角阵阵发疼,张嘴想问,恰此时,敲门声响起。
“殿下,是属下。”
是顾决回来了。
他们虽在皇庄,但?也不能失了对皇城的?掌控。按照计划,明日贺敛便会进京,所?以今日他们要去做最后的?准备。
晏长裕病了,无法亲自?前去,便指了顾决去办。
是以,今日一早,顾决便回了京城。一来是为?贺敛之事?,二来也是顺便打探消息。
“进来。”晏长裕垂眸,淡声道。
话?落,顾决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可都安排好了?”他面色淡淡地问。
顾决恭声回:“禀殿下,都安排好了。明天一切都会顺利进行。”届时贺敛会大?张旗鼓的?带着?聘礼直接去承恩侯府,按照他们的?计划,此事?自?然越高调越好,最好人尽皆知,如此一来,承恩侯府不得不出来回应。
晏长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