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就你谨慎。”
谈论几句后,两人便将这个话题扔到脑后,专心地商量着这花要如何搭配才会娇艳可人。
一日的时间便这么消磨掉了。
听了万琉哈氏的消息,云珠很是谨慎了好些天,但钮祜禄氏不愧是名门贵女,除了那一天的疲惫,再没让人看出其他情绪。
只是之后的时间里,云珠听说钮祜禄氏亲自去西五所,带着人将皇子的居所又好好收拾了一番,又令内务府置办了孩童喜好的玩具,再三敲打服侍的宫女太监后,皇子终于适应了西五所,不再夜夜啼哭。
然后,钮祜禄氏终于腾出手来收拾宫务。
云珠感受非常明显。
自她进宫以来,宫中的规矩还都是在仁孝皇后手中定下,自从先皇后去了,太皇太后精力不济,下面的人难免就松懈了,很多地方明显做的不足。
钮祜禄氏也没大改仁孝皇后的规矩,只是盯着那些执行规矩的人,万不能出纰漏,一番惩治下来,宫中风气焕然一新,云珠也感觉自己日子好过多了。
就连康熙,也感觉到了后宫的不同,在钮祜禄侍寝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钮祜禄氏脸颊悄悄红了,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方向,心中更加盘算起来。
就这样,后宫在钮祜禄氏的管理下终于走上了正轨。、此时,也快到端午佳节。
端午节,相传是为了纪念楚国诗人屈原的节日,清宫里对这节日尤为重视。
端午的正日子是五月初五,但从五月初一开始,宫中的活动便没有停过,受命妇朝拜,收进贡礼品,又从宫中将礼物赏赐出去等等,直到五月初五当天,再举行宴会,观看龙舟等等。
去年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主持,今年太皇太后干脆大手一挥,将这些事情全部交给了钮祜禄氏筹办。
之前的活动除了收到几百两银子赏赐,又给宫人发了些赏银外,其他事情和云珠没什么关系,只在景仁宫里,看着宫人们忙碌不已。
直到五月初五当天,万岁爷在外朝宴请大臣,龙舟已在西苑摆好,八旗子弟摩拳擦掌,只想着在这等日子里出个风头。
后宫之人,参加的自然就是钮祜禄氏操持的宫宴。
宫宴在漱芳斋举行,戏台子上的是宫中养着的戏班子,正在咿咿呀呀唱着应景的戏曲。
菖蒲混着艾叶的味道铺天盖天,到处都是。
云珠头上戴着五毒簪,穿着绸衣姗姗而来。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坐在看戏的正中,钮祜禄氏陪侍在侧,每人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大量粽子堆成的山。
马佳氏和呐喇氏带着孩子一左一右坐在太皇太后不远处。
云珠戏台上的戏剧毫无兴趣,那咿咿呀呀的声音实在听得不耐,视线游移起来,打量着周边。
咦?
看着看着,云珠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再三打量,只见马佳氏头戴绸布做成的老虎簪,团扇轻轻遮住口鼻,厚重的胭脂都没能遮挡住她苍白的神色,手一直轻抚着胸口。
最重要的是,一直被马佳氏如眼珠子一样看中的皇子长生,居然被乳母抱着离她有点距离。
这其中必有猫腻,云珠心里想着,更加细致观察起了马佳氏。
突然,云珠心念一动,马佳氏这个样子,莫不是...
第22章喜脉
念头刚起,只见马佳氏斜斜地顺着椅子滑了下来,桌上的粽子上随着她倾倒的力度倒塌,漱芳斋内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连戏班子都被这变动惊地停了下来。
呐喇氏皱着眉将大皇子抱着走远。
“格格。”马佳氏的宫女连忙扑了上去,焦急不已地大声喊道。
马佳氏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眉头蹙着说不出话来。
哗地一声,只听见一片桌椅碰撞之声,众人忙站起来来向马佳氏走去,尤其是钟粹宫住着的那些格格,更是飞快地凑了上去。
太皇太后打拍子的手一顿,皱着眉向马佳氏看过去,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钮祜禄氏站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继续。”对台上的戏班子吩咐过后,钮祜禄氏躬身向太皇太后请罪:“今日里扰了您的兴致,是臣妾之过,还请您安心赏戏,让臣妾处理此事。”
太皇太后微阖着眼,点了下头。
钮祜禄氏得了旨意,忙走到马佳氏身旁,此时那儿已经一片喧闹,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小皇子和公主也跟着哭了起来。
看着那些慌手慌脚的人,钮祜禄氏深吸口气:“将皇子和公主送回去好好照顾,萱草你拿我的牌子,将太医请来。”
萱草扭头便跑,钮祜禄氏需要侍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能轻易离开,皱眉在那一群咋呼的人里勉强找到两个还算镇定的人:“你们俩,陪着马佳格格去旁边歇着等太医到来。”
正在不断验证自己猜测的云珠就这么被抓了壮丁。
马佳氏的份位尚且不能坐软轿,小太监将马佳氏背在背上,直奔漱芳斋厢房而去。
云珠和万琉哈氏对视一眼,护着马佳氏的身子也跟了过去。
尚未走到厢房,戏台上的戏曲声又咿呀响起,唱腔婉转如杜鹃泣血,声声哀啼。
漱芳斋作为看戏之所,久未有人居住,纵使灰尘已经被洒扫干净,依然有着一股散不去的霉味。
马佳氏被贴身宫女珍珠扶着,在供人小憩的榻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