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 蛊虫顺着皮肤钻进去,会不断游走, 给身体内的脏器造成损伤, 最?后它会吃掉人的心脏。别以为小虫子而已, 能有多?大伤害。它会在一炷香内让人昏迷然后死亡。
若不是从小跟着老爷子学习蛊毒知?识, 怕是都认不出, 甚至没有办法。
掀开帘子一角偷偷往外看,阿烟发现那?群杀人似乎总是想靠近马车, 但被?齐誉拦住,根本贴近不了。
阿烟心里一咯噔, 觉得事情不对。
之前齐誉曾经告诉她,说那?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阿烟信了,尤其?是在最?后知?道他是王爷后,更是深信不疑。但问题来了,为何南疆人要?杀他,亦或者?,为何南疆杀手刺杀,但却总是奔着马车来?
马车里只有自?己,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
阿烟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汗毛直立,就连脸色都白了几?分。
她努力回想这几?次刺杀,一次是在树林,那?两?个?人想抓她,阿烟当时?以为是想要?挟齐誉,但现在回想事情不对。
第二次是有人冲入家里,那?个?杀手直接破窗而入奔着她来。
第三次是在雨夜,唯独第四次有些不一样,对方抓住她让威胁齐誉自?残。
也是在第四次,她用了傀儡蛊。
原本对方人多?,她不一定会成功,想着只要?把劫持她的人控制住就好。但意外的是,全部都成功了,而且效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想到这,阿烟抱紧自?己发抖的腿。
如果……如果只有第四次的杀手是大历人,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所以她的傀儡蛊才用的如此顺畅。
剩下的这些刺杀,全部都是南疆人,都只有一个?目的,抓她或者?杀她。
可是为什么?
在阿烟思忱的功夫,听见附近有脚步声过来,她立刻拿起?匕首朝着车帘,等车帘掀开后,阿烟才身子一软。
是齐誉。
外面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停了,齐誉扶着郝仁,将他放平在车里,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赶车,阿烟你给郝仁看看,他似乎中招了。”
见阿烟点头,齐誉作势就要?合上帘子,但月光照进车厢里,少女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可怜巴巴。
他心里一软,问道:“害怕了?”
“没有,”阿烟摇头,掐着手心强撑着自?己,“王爷,我们走吧。”
“嗯,”齐誉应声,在放下帘子之前留下一句:“有本王在,别怕。”
车帘合上,隔绝了外面吹来的寒气和血腥气,莫名的带给阿烟安全感。她晃了晃脑袋,将奇怪的思绪甩出去,心想有齐誉在,他一定会保护她。
本来应当是明日中午到达村里,不想凌晨时?分到了,天?还没亮。
郝仁和胡岩都昏迷着,虽然解蛊了,但是这蛊虫太?过霸道,他们的身体依旧受损,得好好修养才行。
房子许久没回来,早已落了灰尘,即便如此,阿烟还是发现祖父房里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因为她留下的蛊虫都不见了。
要?么是让闯入者?中蛊了,要?么是被?闯入者?弄死了。
但,阿烟没那?么生气了,房里被?她收拾过,很多?重要?的东西早已被?她带走,别说什么古籍,就连一张纸片都没留下。
将郝仁和胡岩安置在堂屋里,这里宽敞,她照看也方便,齐誉则是出去清理自?己。
院子里,她的小鸡仔们早就长大了,甚至可以宰杀吃掉。食槽里堆满了食物,看起?来王婶子和彩霞姐帮忙照料的很好。
阿烟抓起?一只最?大的,打算今天?吃这个?压惊。
天?色未亮,朦朦胧胧之下女子的身影似乎也带了一层薄雾。齐誉负手站在那?,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王爷,我们炖鸡吃!”刚经历过一场血腥,她似乎没受到太?多?影响,转过头朝着他笑的灿烂。
齐誉颔首,刚要?开口说他来杀鸡,小姑娘直接掏出腰间?的匕首,将那?只鸡放血了。
匕首瞧着就锋利,齐誉眯了眯眼睛。
那?是他最?喜欢的武器,甚至救过他的命,能让敌人一击封喉的利刃,被?小姑娘拿来杀鸡。
“王爷!你喜欢吃鸡汤还是喜欢吃鸡肉?”她蹲下身子处理地上的血迹,大将军闻到气味跑了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阿烟伸手弹大将军的脑壳:“一会给你吃,等着。”
“算了,还是熬鸡汤吧,毕竟屋里还有两?个?人没法吃东西,还能给他们喂鸡汤。”
天?色大亮后,许久没人住的小院子传来烟火气,随着烟囱里冒出滚烟,肉香味扑鼻而来。
但——厨房里,大历尊贵的秦王正坐在灶膛前,烧火。
“王爷,火再大一些,”阿烟就像是个?将军似的,指挥齐誉,而齐誉面无表情的将木柴往里推了推。
烟雾缭绕之中,少女笑的眉眼弯弯,她将锅盖打开,把切好的面条撒入汤里,翻滚的鸡汤将面条带的也滚动,阿烟拿出筷子去拨弄。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边拨面条边笑着道:“就好像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似的,夫君烧火,娘子煮饭,若是有孩子的话,小孩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说完没等齐誉回应,阿烟自?己先笑了。这怎么可能,他是王爷。
“我来,”他突然起?身,在旁边的水盆里将手洗干净,走到阿烟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筷子,道:“小心烫。”
蒸腾的热气确实有点热,阿烟都是偏头避开,但是手已经被?热气熏的发红了。齐誉皮糙肉厚,这点热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那?我去摆放饭碗,王爷,在我回来前要?保证面条不黏在锅边哦!”
如果说让齐誉杀了某个?人亦或者?让他管理其?他的事情,他兴许可以说没问题,但是煮面……他眸子闪了闪,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