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不踏实。”谢云苔道。不论能否借得到都要心里有个数她才能安心。
苗氏劝不住她,只好点头答应,又说让她等等,径自折回屋中,不多时取了个包袱出来。
谢云苔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几块碎银,还有几件母亲一贯喜欢的首饰,大约是家里仅剩的值钱的东西了。
苗氏道:“你在府里总也有要使钱的地方,这你拿去,别太委屈了自己。”
谢云苔眼眶一热,顾及家里的情形并不想收,但终是没说出什么,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娘也别太担心我,爹还要您照顾。”
言毕她不再多留,谢了郑凡与宣氏一番便走了,她怕自己再多留哪怕一小会儿都会忍不住与母亲抱头痛哭。
意外来得突然,过去十几年里从未有过的凶恶突然杀到眼前,她不及反应便要与家人一起强撑。她以为这就是最难的了,却没想到老天爷还没看够她的笑话。
她反反复复地想、反反复复地想了不知多少次,仍旧不明白程颐为何会那样。
爹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怎么能那样对他们?
他与她那样柔情蜜意过,又怎能那样骗她……
他骗着她,又还要在去看望她时做出一往情深的样子,说什么与爹娘一起等她回来的鬼话。她不曾有过半分怀疑,还为他冒死在相爷面前争辩。
原来全都是不值得的呀。
谢云苔浑浑噩噩地一直走到了县口,她与府中车夫原本说定的是后天回府,车夫便在将她送回后就先行回去了,眼下她只好与县口的驿站寻了马车与车夫载她回京。
回到府中已是半夜,谢云苔生怕惊扰旁人,一路轻手轻脚。到了自己所住的院门前一瞧,却见旁边书房院中的灯还亮着,再一定睛,又见周穆正从书房里出来。
谢云苔略作忖度,咬一咬牙,提步向他走去。
与府里人借钱,她最先能想到的便是周穆了。他是管家,总比旁人更殷实一些,谢云苔这些日子与他也算熟络。
“穆叔。”谢云苔上前一唤,周穆一愣:“这么快就回来了?”
房中,苏衔手中狼毫一顿,眉心微锁,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