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谢云苔举目看去,一时诧异这人看着像位公公,但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将托盘放下,先端了药过去。
苏衔正悠哉地将桌上的骰子丢进瓷盅里,信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跟着就嚷嚷:“梅子呢!”
“有的。”谢云苔折回桌边,一手一只小碟,将梅子与蜜枣都取了来,任由苏衔挑选。
苏衔又摇起了瓷盅,摇得划拉划拉的,一扭头:“喂我。”
谢云苔怔了怔,讪讪看一眼韦不问,觉得当着长辈的面不好这样,小声:“公子残废了吗?”
这是他之前拿来驳她的话。她要喂他喝药,他不乐意,张口就是这样一句。
未曾想苏衔理直气壮:“对啊,爷残废了。”
“……”谢云苔脸色一垮,只好将那碟蜜枣先放在榻桌上,腾出手拣了颗梅子喂给他。
韦不问打量她两眼,问苏衔:“阿致呢?”
“哎,不要提这么扫兴的事情。”苏衔摇着头,骰子盅一叩,揭开。两个六,第三个碎成了粉。
韦不问定睛一看就笑了,悠悠调侃:“内力调运得不行啊徒弟。”
“我这是受着伤气息不稳!”苏衔受挫地往后一倒,躺到枕头上生闷气。
一个下午,殿中一直这样其乐融融。谢云苔无事可做,立在一旁兀自想着心事。
三皇子还是太奇怪了,她试着劝自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只觉得怪异。
临近傍晚,韦不问从殿中告退。谢云苔看了看时辰,再度去了御膳房,为他端了晚膳来。苏衔这大半日又是摇骰子又是下棋,玩得尽兴。胃口便也不错,执箸就夹了排骨,连啃了两块。
谢云苔一语不发地帮他盛了碗汤,心下斟酌再三,终是开了口:“公子……”
“嗯?”苏衔抬眸,打量两眼,多少看出她又心事。笑一声,夹了块鸡丁喂到她嘴边。
谢云苔微微张口,乖乖将那块鸡丁吃了,复又道:“奴婢遇到点事,觉得奇怪,想和公子说说。”
她想不明白,要问也只能问他了。她反反复复地思量过,虽然他这人心眼挺小,睚眦必报,但“坏话”是三皇子说的,应该不至于怪到她头上。三皇子又身份贵重,他该也不至于为这个找三皇子的麻烦。
她便斟字酌句地开口道:“奴婢上午时去御膳房为公子端药,碰上宫女急着要往外送东西,就帮了一把,结果碰上了三殿下。”
苏衔一滞,放下筷子:“殷临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