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工夫,苏衔入了殿。皇帝照例屏退宫人,问他:“何事?”
苏衔薄唇紧抿,沉默良久,才启唇开口:“求陛下为臣赐婚。”
殷临曜一怔,皇帝面露愠色:“和谁?谢氏?”
“是。”
“不行。”皇帝断然,“娶通房为妻成何体统?”
苏衔:“她已是征勇侯的女儿。”
“那她也曾是你的通房。”皇帝锁眉,“京中谁要娶她为妻都可以,唯你不行。”
殿中气氛发沉。
皇帝勉强缓和,续说:“你又何必非要娶她?既然喜欢,你纳她为妾便是,朕不管你。”
征勇侯虽是刚立战功,但与满朝权贵比起来也不算身份多么贵重。他的女儿给丞相为妾,也不算于礼不合——起码比纳通房为妻要合乎礼数得多了。
苏衔却道:“不行。”
抬起头,他禁不住地不太客气:“陛下所爱之人一直没有名分,死都死得不明不白,她不能这样。”
“你……”皇帝一时气结,咬住牙关忍回去,只说,“妾室也是名分。”
苏衔:“她必须是正妻。”
皇帝只觉得头疼。这些年苏衔有违礼数的事他忍得多了,这件事但凡有一点余地他都会觉得忍了也无妨,可此事着实太过分了啊!
本朝抬妾为妻都不许,何况娶通房为妻?他又是堂堂丞相,真干了这事,朝臣的唾沫都能淹死人。
……而他还打算让他赐婚?
皇帝揉着太阳穴看他,长久的寂静过后,一声长叹:“你私下里娶她,朕也不管你。”
苏衔:“求陛下赐婚。”
“……苏相。”殷临曜也皱了眉头,“何苦这样让父皇为难?”
苏衔低了低头:“陛下不下旨,我娶不到她,征勇侯不肯。”
“……”皇帝忽而怒火中烧。
苏衔早就在他面前称征勇侯为“爹”过,原来征勇侯都不曾点头过这门亲事?
殷临曜目光在二人间一荡,眼见父皇面色愈发阴沉,心念一转,意有所指:“你其实知道如何让父皇点头的。”
苏衔眉心锁起,侧首看他。
殷临曜颔了颔首:“二弟。”
苏衔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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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谢长远如旧早起,在院子里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