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69章</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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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em橙黄的烛光亮起, 晏决明将烛台放到床前的小几。
emem“你先去睡着，别着凉。”
emem他驾轻就熟地从外间的矮柜下翻出?一个炭盆，又从在?床边的小柜里找到汤婆子。
emem程荀默默走?到床边, 踢了鞋子爬进被子里, 侧脸看着晏决明蹲在?一旁, 笼起炭火，又拿起水壶架于其上。
emem柔和的烛光在?屋内流淌，炭火的微芒映在?他的脸上。他披散着长发，侧脸一半藏在?黑暗中, 一半被暗淡的光罩住。
emem灯火明灭之间, 她好似看见了从前那?个程六出?。
emem从前在?四台山，遇上大雪封山的天气?，他也是这般, 蹲在?她身边，安静地为她支火盆。
emem她凝望着他，突然想到, 若是他们未曾经历这些年的坎坷、没有分?离这么多?年, 晏决明, 会如何看她呢？
emem她还?是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么？
emem还?是，还?是……
emem“在?想什么？”
emem对面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 含笑望过来，轻轻问了她一句。
emem程荀的心紧了一下，连忙错开视线，盯着铜盆里烧红的炭块，颇有些被识破的狼狈。
emem“没什么。”她含含糊糊回了一句。
emem屋内安静一瞬，晏决明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
emem“阿荀，之后姨母应是要回京城了。”
emem“啊，我听她说过。”她小声回了句。
emem“那?你……”
emem程荀心中若有所感，忍不住抬眼?，看进他有些忐忑的目光中。
emem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些，藏在?被子里的手忍不住攥紧了被角。
emem“你可想过，去京城后想做什么？”
emem程荀暗自舒了口气?，手也不自觉放松了。
emem“我不知道……”
emem晏决明的问题，她也曾问过自己。如今她十六岁，翻了年便是十七，这个年纪的姑娘，就算不成婚，也基本都有了亲事了。
emem孟大人?和崔夫人?对她不可谓不上心，她想，或许等?到了京城，她就要被安排起亲事。
emem以他们夫妻二人?的身份与识人?的眼?光，想必她的未来夫婿不会太差。至少不会是胡品之那?样的纨绔。或许是位前程在?望的读书人?，也或许是个清白?人?家?的小儿子。
emem至于多?的，她并不敢想。
emem她心里清楚，就算认作孟家?夫妇的义?女，她无父无母的身份也是许多?人?家?会犹豫的。
emem更何况，还?有过去那?段卖身为奴的经历。那?才是真正悬在?她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将她劈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