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婴。
不是谢珣。
从他将程婴和谢珣剥离,变成彻底不同的两个人开始,似乎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亲耳听到沈绛对他的拒绝。
方才她这般直白的与他说,自己有个心悦之人。
明知道她说的人,就是自己。
可是这种感觉,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奇妙。
明明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却无法对她说出真相。
这一次,他甚至还得亲自帮她送一封,写给他自己的书信。谢珣心底都不知,他究竟是应该作为谢珣对程婴吃醋,还是作为程婴开心。
马车刚一出宫门,忽然停了下来。
“世子殿下,沈氏女沈殊音求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谢珣抬起手掌,掀起车帘,就见一身天青色宽袖长褙子的沈殊音,站在车外,她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
很快,谢珣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世子殿下。”沈殊音本也是抱着撞运气的成分,拦下了谢珣的马车,没想到他真的下车了。
沈殊音冲着他恭敬一福身,这才急急道:“殿下,我妹妹沈绛三日前入宫,到现在还一直没出宫门。我无法入内,只能斗胆拦下你的马车,想问问我妹妹的情况。”
那日沈绛敲登闻鼓的声音传遍京城,沈殊音自然也知道了。
等她赶到放置登闻鼓的应天门,却已经不见沈绛踪影,还是那位当日看守登闻鼓的监察御史告诉她,沈绛被郢王世子带入了金銮殿。
沈殊音在宫门口,一直等到朝臣散场。
还是一位先前与她家有些交情的大人,遣了小厮过来告诉她,早朝上,她妹妹沈绛敲登闻鼓之后,入了朝会,更是在朝议中直指四皇子魏王乃是仰天关之败的真正元凶。
如今皇上已经下令,重新彻查仰天关一案,她爹有望洗清冤屈。
只是她妹妹因为在敲登闻鼓之后,受了杖刑,在金銮殿前昏倒,如今被皇上留在宫中休养。
虽然对方劝沈殊音,这是皇上对沈绛的圣眷,让她安心回家等消息。
可沈殊音一刻没见到沈绛,她心底就一刻不得安宁。
本来她也想要长跪宫门口,求皇上让她入宫见灼灼,若是她病的厉害,她作为姐姐还能照顾。
但沈殊音也怕,真的如那位大人所言,皇上留沈绛在宫中养伤,是皇恩浩荡。
若是她贸贸然在宫门跪着,反而容易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