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平侯下狱之后,西北大营一改以往主动出击的姿态,如今只能处处被动防守。北戎蛮子,秋天之后,粮草不足,就会南下抢掠边境。
这阵子西北大营军报,接连传来,压在皇上的案头。
连带着他们京城的北大营,私底下都在骂娘。
大晋多少年都没受过北戎蛮子的窝囊气,如今居然被人家打的不敢还手,这都叫什么事儿。
林度飞沉着一张脸,盯着军士们卸货。
因为之前有漕工在卸粮的时候,悄悄偷粮,所以后来就干脆让军士来卸粮。
“大人,要不您先去旁边歇会?”旁边的小吏讨好说道。
林度飞摇头,往前走了几步。
谁知正好一旁还有一条货船,看起来正在装货,装货的伙计两两合力,将一个个木箱,往船上搬去。
正好有两个伙计从他身边走过,林度飞往旁边一闪。
原本他只是给这两人让路,谁知目光恰好落在他们微弓着的背,还有格外吃力的步伐上。
林度飞抬头望向那艘船,突然问身侧码头小吏:“那艘船是哪家的?”
“是南城王家的,他家的京绸,在江南那边都十分好卖。”小吏轻笑说道。
“喂,前面两个。”突然,林度飞出声喊道。
前面两个伙计,突然步履一顿,却没立即回头。
两人握着箱子两边的把手,依旧将箱子抬到半空。
林度飞阔步走上来,原本站在船边的王家管事,眼看着自己的人被这个校尉模样的武官拦住,也急急赶过来。
“大人,不知有何吩咐?”管事一脸赔笑。
林度飞虽依旧是少年人的身量,可身上却已有了成年男子的气势,此刻冷脸抿嘴,不笑时,叫人生畏。
他抬手指着箱子:“你这箱子里装着何物?”
管事作势抹了把虚汗,笑道:“我还以为大人问什么呢,这不就是绸缎,咱们王家的绸缎在京城也算是远近闻名了。”
“打开。”林度飞冷声道。
管家讪讪一笑,说道:“大人,这些绸缎都是被检查过的,上面还有东家亲自贴上的封条呢。这不到扬州那边,小的自个是不能私自打开的。”
说着,管家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压着声音道:“我知大人今个在此处受累了,这点银票,不成敬意,就是请大人喝个酒。”
林度飞冷眼望着他,管家这才发现,这位似乎与自个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
最后管家跺脚,让两个工人将箱子放下,他上前打开。
箱子盖掀开到一半时,林度飞已瞧见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