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沈绛又下意识喊了一句。
直到外面依旧是寂静无声,沈绛突然意识回笼,这才想起来。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阿鸢的姑娘。
再也没有一个,只要她喊一声,就会在近处回应她的人了。
沈绛心底再次悲从中来,那种无力感、折磨感,一阵阵袭上心头。
这次跟头,是她平生从未栽过的。
她先前虽经历过沈作明入狱,可是身边有人扶持,哪怕敲登闻鼓,告御状,舍了一身剐,却也真的把皇子拉下了马,自身反而未受什么损伤。
她这一路看似凶险,却每每总能逢凶化吉。
唯有这次,她亲眼看着阿鸢被打死,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只要想起就会折磨着她,一次又一次,想一次就会折磨一次,如刀割,如剜心。
只是这样的感觉,反而刺激着她的思绪越来越清楚。
先生要带她前往西北大营,除了为她父亲收殓之外,还有就是奔着西北大营的兵权而去。
不管是卫家还是沈家,在西北经营了这么多年。
她身负两家的责任,才是最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人。
况且阿鸢的仇,她要报。
这笔血债,她迟早要让他们还回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沈绛侧耳听了几声,只觉得夹杂在其中的声音,有些耳熟。
她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最终强撑着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就见不远处的院内,清明一脸气愤道:“你们凭什么赶我走,我要见三姑娘。”
“先生说了,三姑娘正在静养,谁都不许打扰。况且你本就不是三姑娘身边的人,”拦着她的人义正言辞道。
沈绛定睛看了看,这人是姚寒山身边的侍从。
直到清明瞧见房门打开,望过来,惊喜喊道:“三姑娘。”
“清明。”沈绛见到他,还以为是谢珣派他来,与自己说些什么。
清明直接推开面前挡着的人,冲了过来,沈绛看着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三姑娘,我想跟你一起走。”清明一口气说道。
沈绛微怔的望着他。
她有些没懂他的意思,“你想跟我走?”
“我不想留在京城了,我知道您离开,肯定是要给阿鸢报仇,所以我也想跟着您,”清明语气坚定。
这一路上他策马追上沈绛,哪怕被人阻拦,也不在乎。
沈绛凝望着眼前的少年,初见时他眼底盛满清澄光亮,如今他眼底有怨、有恨、有怒还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