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话:“阿绥说,您昨天同意我们结婚的事了?”
哈灵顿首领冷声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骗他的不行吗?”
白兰德:“……”
看,他就知道是这样,阿绥那个大傻蛋还不信。
白兰德把手里的通缉令慢慢卷了起来:“雌父,阿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星盗,他是阴差阳错被骗进克莱特联盟的,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坏事。”
哈灵顿首领皱了皱眉:“白兰德,这些话你和我说没用,要对着法官说才有用。前段时间八殿下的雄主在郊外差点遇刺身亡,那两个杀手就是克莱特联盟的成员,现在不仅是八殿下在追查这件事,就连虫帝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斩草除根,阿绥无论如何都别想脱离干系。”
八殿下的雄主名叫阿什亚,也算帝都的新秀之一,他手腕了得,做生意的时候挡了不少虫的财路,有一名贵族怀恨在心,联系黑市想买凶杀他,结果被克莱特联盟接了这笔单子,那两名星盗郊外动手的时候不慎被擒,身份底细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阿什亚是皇亲国戚,颇得虫帝看重,现在上面是铁了心要严查这件案子,抓回来的星盗无论罪名轻重一律从严处置,谁会管阿绥是不是真的无辜。
哈灵顿首领冷冷道:“白兰德,你最好不要牵扯进去,听明白了吗?帝都的雄虫虽然少,但并不代表没有,慢慢挑选,以后总会找到更好的。”
他承认阿绥确实讨喜,但星盗这个身份无异于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忽然爆炸了,他们没必要去赌。
白兰德静静注视着他:“您想举报阿绥吗?”
哈灵顿首领闻言从沙发上站起身,意味深长道:“白兰德,我并不想这么做,所以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趁早和那只雄虫断干净关系。”
这番警告在白兰德的预料之中,他并没有显得太过讶异,而是撕碎了手里的通缉令,一字一句沉声道:“雌父,我已经被他深度标记了,按照萨利兰法的规矩,从这一刻开始,直到生命的尽头,他将是我唯一的雄主。”
“我希望您不要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
白兰德语罢不顾哈灵顿首领难看的脸色,俯身对他行了一礼:“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
白兰德和哈灵顿首领父子多年,还算了解对方的性格,未来的事说不准,但短期内哈灵顿首领应该不会举报阿绥,对方一向不愿牵扯进任何泥潭中,这么多年远离帝都中心,将“明哲保身”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白兰德离开住宅后,径直去了医院拿阿绥的血液检测报告,结果被告知下午三点才能出结果。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还剩两个小时,原本打算找个地方等待片刻,结果没想到途经一家咖啡店,发现里面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最近军部在四处张贴通缉令,大街小巷贴得到处都是,这家咖啡馆门口就有阿绥和许岑风的画像。白兰德站在门口看了两眼,然后收回视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卡座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银发红眸的雌虫,面容阴柔精致,赫然是八殿下伽因。白兰德与对方还算熟识,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殿下,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白兰德语罢忽然注意到桌对面坐着一名蓝发雄虫,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后知后觉意识到可能是伽因的雄主,微微俯身行了一礼:“阿什亚阁下,很荣幸认识您。”
阿什亚显然没想到白兰德会认识他,闻言愣了一瞬,回过神来起身颔首,淡淡打了个招呼:“你好。”
八殿下伽因见状也从位置上站起了身,他的右脚似乎略有不便,疑惑看向白兰德问道:“我听情报处说你还在霍斯堡附近追击流窜的星际海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兰德听他提起星盗,不由得顿了顿:“克莱特联盟的几名主犯已经全部捉拿归案,我刚刚才把他们押送进监狱,剩下的一部分罪犯可能会交给萨菲尔上将追击。”
伽因忽然注意到他手里有一张白色的医院检测单。
白兰德察觉到他的目光,面不改色把单子叠好放进了口袋,笑着出声解释道:“您知道的,我的精神力并不稳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很可能要待在医院里。”
雌虫精神力不稳定必须找雄虫安抚,八殿下依稀记得白兰德好像还是单身,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要开始择选雄主了?”
在萨利兰法境内,无论多么优秀的雌虫,后半辈子似乎只能和雄虫绑在一起。白兰德想起阿绥的身份,又想起哈灵顿首领的反对,心情不免沉了沉,自嘲一笑:“雌虫的宿命罢了,殿下。”
伽因结婚的时候,白兰德因为在外执行任务,并没有赶赴婚礼现场。他原以为这位身有残疾的殿下婚后生活大抵好不到哪儿去,心中很是惋惜了一阵,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
白兰德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伽因的气色,真心实意道:“殿下,您的气色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
“可能吧,”
八殿下周身的气质有些阴郁,看起来并不爱笑,他闻言看了眼身旁的蓝发雄虫,唇边却出现了一抹极浅的弧度,垂眸低声道:“也许是因为今天的阳光太好了。”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今早就渐渐停了,金色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确实会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白兰德原本想在咖啡馆小坐一会儿打发时间,但又不想打扰八殿下他们,最后让服务员简单打包了一份小蛋糕,片刻后就告辞离开了。
走出甜品店门口的时候,白兰德手腕上的终端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却见是阿绥发的消息。
这只雄虫认识的字还不多,消息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白兰德】
【我】
【有点头晕】
【好像感毛了】
阿绥应该是想打感冒,结果打错了。
白兰德见状无意识皱了皱眉,阿绥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之前在战场上小腿被炸得血肉模糊都没喊过一声疼,现在忽然给他发消息,八成病的不轻。
白兰德快速给阿绥回了一条消息,让他在家里等着自己,连忙驾驶飞行器朝着住宅驶去了。
而另外一边,阿绥确实病的不轻。他从早上醒过来就感觉浑身发烫,五脏六腑像有火炉在烧,双腿发软,连走路都直打晃。
阿绥起初还以为是感冒,但吃了好几颗药都不管用,最后全吐出来了,烧得脑袋差点冒白烟。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昨天和白兰德在窗户旁边胡闹太久冻病了。
阿绥勉强打起精神给白兰德发了消息,然后穿上外套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着对方回来。昨天晚上刚刚下过一场雪,外面的温度还带着寒气,冷风迎面吹来,总算让阿绥发烫的皮肤感到了几分舒适。
……
乔尼最近正为了自己的婚事而心烦,他想娶的那只雌虫年纪太大,遭到了雌父和雄父的一致反对,家里没有一天是不吵架的,干脆搬到了兄长家暂住躲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