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亚不必去远方的战场,
也不必追寻那双折断的翅翼,
像这样安稳落在他怀中,就足够了。
红着眼眶任他亲吻,任他揉捏,任他标记……
第192章抚平
圣里埃小镇常年阴雨连绵,比南部还要潮湿,游阙想,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并不适合桑亚居住。
他一面用指尖剥掉桑亚身上碍事的裤子,一面扯过薄被将对方紧紧裹在里面,低沉的声音淹没在他们纠缠的唇舌间,蒙上了一层难言的炙热与暧昧:
“桑亚,就和我一起待在南部,哪儿也不用去……”
南部漂亮且繁华,桑亚就该待在这里,哪怕外面大雨倾盆,冰冷潮湿,雨停之后终究也会回暖的。
桑亚面对面坐在游阙怀里,被亲得神志恍惚,本能回应着对方,直到后背那只抚摸伤痕的手逐渐下移时,他才陡然惊觉雄虫的意图,浑身控制不住哆嗦了一瞬,诧异看向游阙:“你……”
游阙不是说这段时间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吗?怎么……
游阙舔吻着桑亚通红的眼眶,悄无声息扣住雌虫的手腕,以免对方挣扎坏事:“嘘,别动。”
游阙到底还是觉得标记了更安心,这样桑亚就不会胡思乱想,而他也不用担心对方会随时离开。
桑亚的视线忽然倾倒,被游阙平放在了地毯上,地板是冰凉的,但因为身上裹着被子,并不觉得难受。他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甚至主动伸手圈住游阙的脖颈,被子因此散开些许,银灰色的长发丝绸般从肩头覆落,遮住了那具雪豹般漂亮精瘦的身躯。
“游阙……”
桑亚睫毛颤动,嗓子哑得一度发不出声音,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别的。他埋首在雄虫颈间,汲取着对方身上浓烈的信息素味道,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潮红,呼吸不稳。
他开始极力渴望着什么,指尖陷入了游阙的皮肤,落下一道被抓伤的痕迹。
游阙用掌心覆住桑亚的小腹,只感觉温度烫手,他在黑暗中寻觅到雌虫后颈的虫纹,用力咬下去,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牙印:
“桑亚,告诉我,你恨谁……”
“告诉我,当初摘掉你翅翼的仇敌都有哪些……”
这笔账当初的桑亚无力去算,现在的游阙可以和他一起算。他会一个个记住那些名字,刻到骨子里。
桑亚神智恍惚地躺在地上,听见游阙在自己耳畔不断低语,银色的眼眸一点点充血泛红,几年前的记忆浪潮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乱糟糟闪过了几张熟悉的面容。
他恨谁……?
他恨谁……?
桑亚的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他控制不住攥紧指尖,手背浮现出了几道青筋,情动时的情绪起伏与仇恨疯狂冲击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声音慌乱痛苦:
“贝欧文……贝欧文……他摘掉了我的翅翼……”
桑亚大汗淋漓,仿佛又陷入了当初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语无伦次道:“但我已经杀了他……他已经死了……”
游阙不住地亲吻他:“还有谁?桑亚,告诉我还有谁?”
桑亚瞪大眼睛看向天花板,灼热的泪水从眼眶掉落,顺着淌进了发丝。他紧紧圈住游阙的脖颈,试图汲取些许温暖,好驱散那种痛苦的记忆:“还有……还有奥利弗……他是操刀的医生……”
“还有马伦……我的翅翼在他手上……”
桑亚还那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虫族漫长的二百年寿命他才堪堪走过了十分之一,翅翼被摘走的那一刻开始,前方光明的路途就轰然一声塌陷断裂了。
伴随着外面淋漓的雨夜,桑亚好似吐出了许多名字,但最恨的仅有那几个。被标记成功的那一瞬间,他错觉感受到了疼痛,忽然哆嗦且颤抖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游阙——!”
游阙闻言身形一顿,用指尖拨开了桑亚眼前汗湿的碎发:“游阙?”
他低声问:“你恨我?”
是恨,不过是又爱又恨。
桑亚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寻觅到游阙的唇,像一条快要渴死的鱼,他后颈浅色的虫纹逐渐深了几分,那代表着他已经被游阙成功标记了,今后是属于游阙的雌虫。
“不恨,”
桑亚急切亲吻着游阙,那么虔诚,那么认真,就像游阙曾经无数次亲吻他后背的伤口一样:
“我爱你……”
我爱你。
他声音嘶哑,一遍一遍的重复,不见刚才含恨的心惊,却比世间任何情感还要浓烈滚烫。
一夜悄然过去了,骤雨初停,只剩下潮湿的空气和泥泞的土壤。
游阙和桑亚一直睡到中午也没醒,清早的时候克罗尼议长曾经上楼敲门叫他们吃早饭,但没得到任何回应。雄虫的信息素虽然已经淡去,但仍有丝缕溢出了门缝,克罗尼议长闻到些许残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好尴尬下了楼。
雌虫被深度标记后会有一段长达七天的虚弱期,桑亚也不例外。他趴在游阙怀中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中午的时候才恢复了几分气力,睁眼醒来,却猝不及防撞入了一双浅棕色的眼眸。
游阙摸了摸桑亚的脸:“醒了?”
桑亚闻言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闭了闭眼,只感觉思绪混沌,身上没有哪一处地方是不疼的,慢半拍问道:“现在几点了?”
游阙天亮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他看桑亚没醒,也就没敢起床,怕吵醒了对方。游阙伸手捞过桌上的终端,看了眼时间:“中午了,起床吧,刚好下楼吃饭。”
桑亚很少睡懒觉,平常最多九点就醒了,他闻言把脸重新埋进游阙怀里蹭了蹭,懒怠得不想动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