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亚原本以为大仇得报那天自己会很开心,但他回想起自己当初手刃贝欧文的时候,脑子里除了疯还是疯,现在艾格斯被捕,心中也不见得轻松几分。
游阙见他不说话,好似看透了桑亚内心的想法:“你不开心,对吗?”
桑亚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游阙在底下缓缓扣住了他的指尖:“桑亚,你不开心是正常的。”
失去的回不来,破碎的填不了。
复仇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桑亚的翅翼已经被摘掉了,报复并不能给带来任何快感,只会加剧他身上的疼痛,而游阙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将桑亚当年该得的公道讨回来而已。
游阙没有任何优点,他只有一双擅于偷窃的手,再就是满腹阴谋诡计,假如不跟随桑亚来到南部,他也许会在那个贫穷的小镇继续默默无闻一辈子。
这身纯血可有可无,但如果能为桑亚换回一个迟来的公道,也总算有些用。
游阙亲了亲桑亚的耳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
桑亚皱眉看向游阙:“你哪里卑鄙?胡说八道。”
就算卑鄙,那也是他喜欢的雄虫,桑亚还没嫌弃呢,游阙自己倒是嫌弃上了。
游阙笑了笑:“嗯,我不卑鄙。”
他已经不偷东西了。
他在学着做一个好人。
游阙这辈子除了偷窃没有学会任何事,但他想,往后的日子里,他还可以学着爱桑亚……
第196章雄主
游阙自从那天离开警局之后,就一直在静等艾格斯的消息,对方显然不是什么硬骨头,熬到第二天就受不了,拜托警员帮忙传话,说想见游阙。
“见面就不用了,让他耐心等我的消息。”
游阙只说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就挂掉了电话,反正时机未到,先好好磨一磨艾格斯的性子,监狱里越苦,他才越能感受到自由可贵。
正值晚饭时间,他在厨房洗了一盘水果端出去,拉塞尔和克罗尼议长见状都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阻拦:“冕下,这种事我们来做就好,您怎么能……”
自从得知游阙的真实身份之后,拉塞尔他们着实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游阙居然是一只纯血雄虫,日常生活中难免有些局促。
游阙对他们的态度倒是没变,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你们都是长辈,像以前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他语罢将水果盘放到桌上,和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期间不知想起什么,出声询问克罗尼议长:“伯父,艾格斯现在还在警局被扣留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放出来?”
莱米莱星去军部上班了,这几天的饭都是桑亚做的,他原本在研究餐盘里那些被炒糊的菜,听见游阙的话下意识偏头看了过来:“你真打算放了他?”
游阙“嗯”了一声:“有用。”
克罗尼议长闻言似乎明白了游阙的意思,思索片刻才道:“把他放出来不难,但要看以什么名目,如果你放弃追究,警局那边明天就可以办手续把艾格斯放出来,但如果……”
游阙补充道:“我不想让外面知道是我把艾格斯救出来的。”
克罗尼议长顿了顿:“这也简单,让他的家族花一大笔巨额保释金,你再暗中和警局吩咐一声,艾格斯自然就被放出去了。外面的虫看见了只会以为他是花钱买自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克罗尼议长好歹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虽然猜不到游阙有什么打算,但一些零碎小事还是能帮得上忙的:“你如果想放他出来,就别出面了,回头我去办。”
游阙倒是没想到克罗尼议长这么好说话:“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放他出来吗?”
克罗尼议闻言长叹一口气道:“艾格斯只是一个马前卒,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把艾格斯关一辈子也没用。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你既然说把他放出来‘有用’,我没有理由反对,毕竟……你和桑亚也算是伴侣了。”
言外之意,他们是一家虫,不需分的那么清楚。
克罗尼议长语罢不知想起些什么,又起身从旁边的装饰柜上拿来了一摞包装精美的贺卡:“对了,这是这些天以来收到的请柬还有贺卡,城里的那些贵族听说你康复出院,都发来了宴会邀请。”
南部现在虽然有两只纯血雄虫,但阿绥毕竟是少首领的伴侣,别的雌虫就算想往上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相比之下,还是至今“未婚”的游阙更吸引视线一些。
游阙道:“好,我回房看看。”
因为桑亚做饭不怎么熟练的缘故,今天晚饭吃得有些晚,等他们吃完上楼休息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游阙拿着睡衣正准备去浴室洗澡,途经书桌旁时,忽然发现桑亚正弯腰趴在桌上数那些请柬,脚步一顿,干脆重新折返回去,从身后将他抵在了桌沿。
桑亚闷哼一声,懒懒回头:“你干嘛?”
游阙觉得桑亚明知故问,伸手摸了摸他泛红的耳朵,这才把目光落在桌上那些散乱的请柬上:“翻了这么多请柬,发现什么了?”
桑亚闻言想直起身形,却被游阙按住了后背,对方掀开他的衣服下摆,露出后背那些交错纵横的伤口,又亲,又吻,又咬。
桑亚被迫趴在桌上,侧脸贴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请柬,皮肤愈发显得白皙细腻,他红着眼尾,勾唇喘息道:“冕下,您……您可比我想象中的受欢迎。”
游阙俯身咬住了他的耳垂:“你嫉妒吗?”
桑亚的头发越来越长,难免有些不方便,使得那张蛊惑人心的脸愈发雌雄莫辨起来,他反手抚摸着游阙的脸颊,带着颤抖的鼻音:“要嫉妒……也该是他们嫉妒……”
游阙就在他身后,谁嫉妒也轮不上桑亚嫉妒,最多有些吃醋罢了。
游阙觉得桑亚很乖,落下的吻愈发密集,他住院这么久都没破戒,这只雌虫大抵馋坏了:“请柬里面有马伦家的吗?”
桑亚神智涣散,闻言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他伸长胳膊摸向桌角,艰难将那张浅金色的贺卡捞了过来:“有……不过……”
游阙:“不过什么?”
桑亚懒洋洋趴在桌上,舒服得不想说话,但出于对马伦家的不喜,他还是掀了掀眼皮:“不过请帖上只写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