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垄钰城破开镜花水月的幻术之后,很快赶到跟师妹走失前经过的地方,他高大的身影往路边一杵就是整条街上最显眼的标志物。
垄钰城一边等待,一边回忆着刚刚垄轼瑾说的话,思虑片刻后,他拿出一张传讯符,用灵力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将传讯符碾碎,里面的灵气被释放出来,符纸上的文字很快随风而去。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后,伴随着一声“师兄!”,司吉月从空中直接跳下来。她一路躲着孔明灯飞,歪歪扭扭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路。
“师兄!太好了,找到你啦!”司吉月扬起头问:“你迷路了吗?”
垄钰城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嘴巴张合几次,却没有说出个一二,脑海里忙着组织语言。
司吉月看他这样子,还以为垄钰城是不想回答,于是踮起脚拍拍垄钰城的胳膊,说:“没事,没有走丢就好!”
垄钰城于是只能把想好的话又吞下去,两只手轻轻放在司吉月肩膀上,把师妹在自己眼前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头发变得整齐规整以外,没有受任何伤,于是放下心来,结结巴巴地说:“师妹……你,你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司吉月很开心地回答他,还美滋滋地让师兄看自己额心的花钿图案。
在这同一条热闹的街上,除了两人,还有带徒弟采买日常用品的高阶修士、第一次来到白鹤山的别宗弟子、背着卷轴的无名散修,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要数合欢宗的修士们。
合欢宗的弟子,无论男女,都穿着一身轻薄的、不起什么遮挡作用的衣裳,他们根根分明的锁骨,小半片光滑洁白的胸膛,全部坦露在外。眼神更是像钩子一样,暧昧的、欢愉的,丝丝缕缕勾着人往他们脸上看。
因为年轻的弟子们往往更容易受到蛊惑,所以在出门前,各大门派的师长就对自家弟子们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被合欢宗的修士骗走,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修为会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吸干。
但是即使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合欢宗一行人走进来的时候,依旧有不少年轻弟子看直了眼。
司吉月也盯着一个合欢宗弟子大敞的胸怀,三观被击碎又重塑。
垄钰城下意识抬手捂住师妹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师……师妹,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司吉月吱哇乱叫,“我都已经看见了!师兄……还有你要是再继续用力的话,我感觉我的眼睛就要瞎了!!”
垄钰城吓得连忙松手。
司吉月被放开以后,揉了揉眼睛,又瞅了一眼那个修士,不是因为他男女莫辨的那张脸,也不是因为他裸露在外的身体,司吉月莫名觉得那人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的目光太直白,当然也引起了那名男修的注意,他笑盈盈地向司吉月看过来,薄唇一勾,眼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司吉月那头白发上时,他停顿片刻,视线又淡淡地收了回来。
合欢宗的道义主张追求极乐,宗内男女全都主张不婚不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极为开放,算是仙域最奇葩的一个门派,另外四个门派的弟子们都在背后偷偷喊他们“狐媚子”。
因为宗内少有婴儿出生,也不讲究什么天赋有无,所以合欢宗内几乎见不到什么月族。
倒是时常有谣传说合欢宗跟玄阴会勾结不清,包庇魔修等等,但是这些流言全部都被合欢宗宗主公开否认。
想起玄阴会的事,司吉月拉拉垄钰城的胳膊,仰起头对他说:“师兄,你知道吗,白鹤山现在已经有玄阴会的魔修潜入进来了。”
垄钰城:……
第29章白鹤山
司吉月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对于没有立刻回来找三师兄这件事。
在回白鹤山住所的路上,司吉月一路偷偷用余光观察着三师兄,发现他真的一点都没有生气之后,才又放心下来,恢复了往常叽叽喳喳的小模样。
实际上,垄钰城也在一直偷瞟司吉月,心中颇为忐忑,他暗自担忧着师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刚刚的那话会不会是在暗示知道了自己和小瑾之间的关系……
一个是师妹,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个人要是打起来,不论谁受伤,都不是什么好事。
直到司吉月又开始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起来,垄钰城才松了一口气,两人一问一答,垄钰城一边赶路,一边像往常一样温和而耐心回答着师妹天马行空的问题。
他们聊着聊着就回到了白鹤山,“白鹤山”其实是这一带山脉的总称,上面除了雕梁画栋的建筑物,连种植在道路两旁的植物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步一景,犹如山水园林一般。
司吉月的视线被路旁一丛竹子吸引过去。
她在舟锡山上砍了两个多月的竹子,造成的后果就是——司吉月现在看到竹子就有点手痒痒。
司吉月目不转睛地看着竹子,喃喃地说:“师兄,这些竹子长得好像苦竹啊……。”
垄钰城走到竹子跟前,皱起眉头仔细辨认起来,“确实很像苦竹。”
“这是什么?竹子,砍一下!”
司吉月抽出自己的剑,向竹子挥过去。
垄钰城刚刚摘下一片竹叶仔细查看,看着叶片上的纹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听到师妹的话后连忙制止:“师妹!这好像不是……”
司吉月的剑太快了,垄钰城还没把话说完,就看见眼前的竹子哗然倒下。
“哗啦——”
在雨水倾落般的竹叶摩擦声中,司吉月和垄钰城站在一起,目不转睛盯着竹子,等了三秒之后,依旧没见到它们像苦竹一样飞快重新生长出来。
“看来是富贵竹。”垄钰城点点头,下了定论。
司吉月沉默片刻,心虚地问:“师兄,你说我们现在把它们插回去……会被发现吗?”
垄钰城脸上带着跟司吉月如出一辙的凝重表情,看着倒在地上的竹子,无奈地说“竹子越长越矮的话,似乎不太可信。”
司吉月摸了摸鼻子,问:“那我会像大师兄一样被禁赛六十年吗?”
“不会,”垄钰城安慰司吉月,“咱们再把它们种回去就好。”
垄钰城一边用术法将富贵竹固定在土里,一边叮嘱师妹以后不要直接动手,因为有些植物会有攻击性,万一被伤到就不好了。
司吉月在旁边乖乖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对垄钰城小声地说:“对不起师兄,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