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好近。
鼻间萦绕着她的香味。
傅予沉想抱她。
紧紧地把她压到怀里。
内心天人交战,他很清楚,如果他硬要做点什么,沈止初甚至不会反抗,只会用那明亮的眼珠冷冷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盛安的所作所为——
沈止初此人,如果不好好地将她的心焐热,那么任何的接近,都只会把她推得更远。所以盛安这一焐,就是好多年。
傅予沉看她半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沈止初没回答。
她是聪明人,带她进包厢时,侍应生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包厢内休憩区衣架上挂着的衣物……
这一切都说明了,这是傅予沉逃离世界的“安全屋”。
傅予沉回头看了眼竖窗外的夜色。
从这里能看到街道旁高大的法国梧桐,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形单影只。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一次,傅予沉没有等她的回应,径直说,“今天是我生日。”
“我要一份生日礼物。”
沈止初笑起来,“要我?这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目的?”
傅予沉脸色沉下来。
“你应该也知道,我不会反抗。”沈止初回头望向拐角之后隐现的长沙发,“是那张沙发吗?”
傅予沉怒极反笑,“沈止初,你真的知道怎么气我。”
“是你太单纯,”沈止初摇头,“你的心思,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这间包厢,除了侍应生,我应该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沈止初唇角有一丝凉凉的笑意,那笑分外无情,故意夸大事实刺激他,“傅予沉,你是不是因为我,昏了头了?”
傅予沉确实是昏了头了,被她气得。
“你是不是以为,你带我来如此私人的地方,我会感激于你对我的‘高看’,主动对你投怀送抱?”
沈止初遇见过太多对她有所图的男人,会如此揣测傅予沉的恶劣用意也不奇怪。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傅予沉居高临下看她,脸色冷着,“觉得传闻中我从不乱搞,所以今天不会把你怎么着?”
傅予沉往前了半步,鞋尖抵住她的鞋尖,他曲指托起她的下巴,“你是不是觉得,不管你再怎么激我,我都不会失控?”
“你会吗?”沈止初声音很轻,尾音还是那么软,软得让人发疯。
傅予沉默然忍耐许久,而后轻轻笑了声,垂颈落下一个吻,落在她微翘的鼻尖,“我不会。”
鼻息倏然近了又远,却似是还缠绕在一起。
包厢内太静了。
她与他认识之后,好像总是在无人的地方独处。
又总是在昏茫的、容易失控的夜。
他说,“你是不是盘算着,我达成了目的,就真的能跟你两清了?我不会让你如愿,沈止初。”
这话,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上次在港文酒店露台与他对视时,那种要被他拖入地狱的直觉,在这一刻,猛然有了实感。
沈止初垂眸。
视线落在他劲瘦的腰腹处。
贴身的布料将他的窄腰勾勒出原本的形状,暗含着隐而不发的攻击性。
腰太瘦,所以看起来还有着少年的质感。
但或许,这种少年心性,比成熟男人更危险。
沈止初后知后觉地想。
错了。
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傅予沉远比简正麻烦,远比盛安难缠。
脑子里各种念头闪过之后,沈止初突然感觉到身体被禁锢住,继而腾空。
傅予沉打横抱起她,往里走。
休憩区灯光更暗,只有角落里一盏落地灯亮着。
他不轻不重地将她放进沙发里。
沈止初绷紧了身体,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心绪不稳,“……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