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会生孩子作者:可1可23
出了后山绕过几个僧众住的院落,便到达了慧空方丈的禅房,轻轻叩门后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是寂淳么?进来吧。”
寂淳推开房门踏进去,便看到慧空向他看过来,“寂淳啊,你闭关多少时日了?”
“回师父话,已经有一年零五个月了。”寂淳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声音低沉无起伏,不加任何多余的动作,安静地仿若一幅美妙的山水画。
“嗯,已经一年多了。前不久于本寺有恩的欧阳盟主家惨遭灭门之灾,唯独剩了个少子如今住在天罡派生命垂危,幸逢医圣谷薛神医出山,才保得了性命,善哉善哉……天罡派徐真掌门昨日来信说救治欧阳公子的重要药材便是本寺的洗脉参,希望我们少林可以出手相助,于是今日老衲喊你过来,便是命你前去济州送上药材,以表少林的慰问,你可愿前去?”
“寂淳谨遵师父安排,”声音不起半点波澜,恭敬如前。
“善哉善哉,自你三岁入寺以来便没有机会下山历练,这次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路上切记万不可被尘俗的诱惑蒙蔽双眼,保持一颗纯粹的佛心,与人为善……”听着一向待他慈悲关爱的方丈在耳边叮嘱,寂淳紧了紧拳头,明白师父这是放心不下,却又不得已必须放他去经历的不舍与担心。
“师父放心,寂淳会时刻谨记您的教诲,万不敢下山懈怠。”寂淳抬起眼,清澈坚定的眼神郑重地传递进慧空苍老浑浊的眼睛里。
“好好好,时辰也不早了,你便去收拾行李取些盘缠,从你慧道师叔那里取了洗脉参,便下山去吧,一切小心。”慧空缓慢地点点头,抬起那双布满皱纹斑点的手摆了摆,示意寂淳可以离开了。
寂淳也不再多说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沿着弯弯曲曲的长廊,绕过座座经阁佛堂,他很快便抵达了自己常年居住的禅房,在闭关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无止小师弟便是一人住着这间屋子。刚伸手过去要推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迎面就是小师弟圆圆的胖脸。
“大师兄!刚刚方丈喊你做什么呀?”无止小师弟连忙让师兄进来,好奇地跟在师兄身后转圈圈,他是后来被分到这里跟师兄住的,才住了半年师兄便去后山修炼了,他们师兄弟两个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寂淳在寺里的声望与人品,深受各个师兄弟的敬爱,无止就是其中一个。
“师父命我下山处理些事情,现在过来收拾行李。”寂淳朝无止简单解释了一番,便开始收拾起行李来,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犹如那万里晴空中漂泊的一片浮云,风轻云淡,又如那山间流淌的清澈溪流,悠远长流,既没有即将下山的激动喜悦,也没有对前路的担忧惶恐。
“那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一路上千万要小心。”无止也上前帮忙递东西,不舍地询问自家师兄,这刚刚从后山回来,还没留下来一个时辰就又要走了,真真让他郁闷苦恼的很咧。
寂淳要带的东西并不多,两件换洗的僧衣加些针线,一个水囊与几本经书,便也就收拾妥当了,本来出江湖就需一切从简,更何况是个寺里的出家人,更是半点繁琐不得。将包袱背上身站起来,轻轻拍拍无止小师弟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事情结束就回来,师弟无须挂怀。”
说罢,他便跨出房门去往藏宝阁,取了洗脉参妥善放置好,告别众位师兄弟,背着包袱独自下山去了。
少林寺与济州路程长达一月之久,亏得为盟主之子续命的是医圣谷出来的神医,时间上也没有催的那么紧,故而来信请求少林相助。寂淳生性严谨负责,得了这任务,路上也不耽搁,趁着天色还早朝济州方向出发。
第2章
寂淳连续走了半月时日,一路上碰到不少其他门派的人往济州赶去,闲聊间歇听闻江湖上最近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
魔教新任教主宿冉企图一统江湖,先从武林盟主下手,继而将魔爪伸向各大门派,并有小道消息称峨眉武当等大派现任掌门都已遭毒手,奇怪的是,尽管江湖传言纷纷扬扬,这几个门派却都没有人出来辟谣,实在令人费解。
这日,寂淳行至一处官道旁,一侧是茂密高耸的森林,其间蜿蜒多条被江湖人踩出来的小道,另一侧则是遮云蔽日的陡峭山壁,抬头仰望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山顶被白色云朵缠绕,看不清楚。
这条大道是通往茂县的必经之路,因此道路附近设有简陋的茅草屋,提供茶水糕点于过路人收些零散的茶水钱,也算在这纷乱的江湖中求得一处安身立命之道。
这家小茶馆便处在大路的一侧,这里正是森林的尽头,树木杂草相对稀疏平整,茅草屋简陋古朴堪堪能支撑一小方地的人歇脚。此时便有几个江湖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小桌子旁喝茶吃点心,不时拍桌子大声评论近期江湖出现的怪事。
寂淳挑了一处人少安静的角落放下包袱坐下,点了壶廉价的茶水,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周围的江湖人,这一路上只要坐在热闹的地方片刻,各种小道消息就很自然地传进了耳朵里。
前面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缩着脖子凑到一块仿佛在小声谈论着什么,可那大嗓门却把谈论的内容泄露得一干二净,只见他们嘴角挂着猥琐下流的笑容,眼睛不时地瞟向周围的姑娘,稍稍懂些人事的人都明白这两人说的什么,只不过大家面上都挂着虚伪的笑意,只那眼角略带些鄙夷。
肚子填饱了些,也是时候赶路了,寂淳刚站起身走出茶馆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大胡子男人,周身散发着冷冽凶狠的气质,眼睛不带丝毫多余的眼神仿若在场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似的,和尚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觉到一个人身上的煞气能如此之重。
虽然惊讶,寂淳脸上却仍是一副淡漠严肃的表情,只稍稍出神了一刻便也不再逗留,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