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直言:“洗澡。”
铁灰的眼眸深浓几分,姜昭节盯着苏斐然看了半晌,才缓慢出言:“洗——澡?”
苏斐然面色一如既往的沉静,颔首道:“洗澡。”
姜昭节若有所悟,移开目光。思索片刻,他开口:“修士身体不染污秽,为何无故沐浴?”
他需要借口。
苏斐然早已想好,干净利落答:“双修。”
姜昭节周身气势收紧,努力僵持的表情隐隐崩裂,声音像绷紧的弦:“双修?”
姜昭节反应如此之大,苏斐然不禁讶然:“双修前后需要沐浴。”顿了顿,道:“房中术课上讲过。”
苏斐然近乎直白地指责:你上课不听讲。
姜昭节:我的重点不在这里。
他端详苏斐然表情,看不出半点玩笑,一时哑然,只盯死了空中某处,眼中明明灭灭,嘴唇紧抿,整个人像张到极致的弓,一触即发,又像磐石,要从当中迸裂。
苏斐然未料到此事令他如此为难,便道:“若是不便——”
姜昭节的身体忽然放松。他吐息,声音微沙,竟有些温柔的质感:“此事不可。”
苏斐然坚持说完:“我不看你便是。”
姜昭节摇头,似自言自语,似循循善诱:“阿羡对你有意。”
苏斐然微愣:“我与姜羡只是朋友。”
姜昭节怔住:“朋友?”
苏斐然肯定:“他这样说。”
姜昭节难得失语,几番欲言又止,终是说道:“若对你无心,如何会……”
苏斐然:“什么?”
“会——”姜昭节似觉不可言说,眉头锁紧,几次尝试,仍咽了回去,语气敷衍:“如何会发病。”
“他发病是因为他有病,与我无关。”苏斐然面色冷然。
姜昭节直接岔开话题:“此事仍有不妥。”
“有何不妥?”苏斐然皱眉。
“双修一事——”
苏斐然打断他,声音惊人的平静:“不过是沐浴,最多被我看到身体。大师兄若介意,我不看便是。若这都不可,那你我不妨死在这里。”
言罢,她淡淡一问:“可是不可?”
不过是沐浴。
姜昭节默然片刻:“可。”
苏斐然颔首:“那便麻烦师兄同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