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不在意他选了什么,尤其眼下他们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做。
但她不喜欢白天是有理由的,避开姜羡的联系,却避不开其他人的联系。卫临棹忽然传她去见,第一次说的时候,苏斐然只当没听见,该做什么做什么。紧接着卫临棹又传来消息,她抓起通讯石,以低哑的声音回了句:“我在忙。”
对面安静了一瞬,卫临棹无奈叹息:“好。”
苏斐然又改了主意:“我去。”
姜昭节一言不发地起身,沉默地向身上套衣服。苏斐然觉得该说点什么,便道:“你可以先不穿。”
姜昭节面无表情地看她。
苏斐然:我又说错了什么?
姜昭节以更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在床边洒落坐下,收手时唇边一盏茶,饮尽,转向苏斐然:“快去快回。”
卫临棹仍是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襟口露出莹润似的肌肤,见苏斐然来时,微微一笑,手臂抬起,宽荡的袖口中露出一截皓腕。他张口欲言,苏斐然却先他一步问:“请教师父,何为‘太一生水’?”
卫临棹收手:“何来此问?”
苏斐然答:“藏书阁见一本杂记,其中标有此句。”
卫临棹说:“太一生水,水生万物。”
苏斐然追问:“太一何以生水,水何以生万物?”
卫临棹答:“以自然。”
苏斐然问:“何为自然?”
卫临棹答:“太一生水,水生万物为自然。”
苏斐然微笑:“弟子愚钝。”
卫临棹低眉,声音似轻叹:“你问的太多了。”
第75章传承天道与人道
苏斐然仍追问:“何出此言?”
卫临棹拢着袖口,说:“道是悟出来的,不是问出来的。往日你尚未入道,多问方能多学,如今你已入道,多悟方能多得。”
换言之:别问,自己想。
可苏斐然还是问:“我何时入道,我竟不知。”
卫临棹反问:“你入何道?”
苏斐然不假思索:“情道。”
卫临棹问:“何情?”
苏斐然同样果决:“男女之情。”
卫临棹浅笑,摇头:“你说是,那便是了。”
苏斐然一脸懵懂,可有个念头越发强烈:等她实力够强,她非要把这个故弄玄虚的师父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不知卫临棹是否察知她的心意,他忽然笑开,往日悲悯的低眉此刻像舒展的花枝,抬手时玉般的手指触到苏斐然发间。苏斐然感到发间一紧,便凝出一面水镜,从中发现,自己头上赫然多出一枚发簪,簪头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似玉似真,触手清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