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冬开始,皇父就已经不能执笔,所有奏折都是有内阁学士张廷玉执笔。
外人不知道,是因为张廷玉临摹御笔,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
十六阿哥无意得知此事,每次见到张廷玉就有些不自在。
就算是奉命而为,张廷玉此举也存了隐患。若是他存了其他心思,那对于国家社稷,就是大害……
昌平,曹家庄子。
十七阿哥派到曹家的人,自不可能晓得详情,只知道十六阿哥在御前挨了板子,要从曹家取些酒精退热用。
曹家下人,谁不晓得,十六阿哥向来同自家家主交好,少不得追问几句。
那人支支吾吾的,也说明白,只说是皇上震怒,重罚十六阿哥,打了四十板子。
事关重大,郑虎不敢隐瞒,这才快马报到昌平来。
曹颙已经听了缘由,打发郑虎下去歇着。他自己踱步书房,心中也是惊诧不已。
十六阿哥向来机敏,怎么就生生挨了板子?
今年圣驾延迟回京,邸报上虽没有明说,但是早有流言出来,说是“龙体欠安”。
不少人都蠢蠢欲动,静待良机,想要谋一份擎天保驾的大功劳。
这个时候,十六阿哥被责罚,不会是卷到夺储风波里去了吧?
想了想,曹颙终是不放心,使人唤了吴盛过来,让他跑趟海淀,看是否能打探一二……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看着眼前白纸上棕黑色的鸦片,四阿哥坐在书案后,面陈如水。
十三阿哥站在书案前,拾起一块,在眼前仔细瞅了瞅,道:“早听曹颙说有吸鸦片上瘾的,没想到这劳什子这般害人。可怜世人愚昧,不少权贵人家,还当这个是好东西,想着借此绵延福寿,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曹颙的名字,四阿哥挑了挑眉,道:“不是说,十六弟早年曾吸过这个,后来费了不少时日,才戒了毒瘾么?怎么还有曹颙的事儿?”
“四哥忘了,早年我同四哥提过。鸦片之害,曹颙多年前就讲了。他对市井熟悉些,不知怎么留意起这个。今年因忙着筹饷之事,我还没顾得上同四哥提这个。”十三阿哥说道:“原想着这个东西每年海关进来的有数,都在药铺里,还祸害不到百姓身上,没想到有人用这个算计咸安宫里的那位……”
“真疯,还是假疯?”四阿哥像是问十三阿哥,又像是自言自语。
“谁知道,那边围得紧,除了弘皙每月能隔门请安一次外,就只有皇阿玛派过去的人能看到……若是真疯了,倒也是他的福气……”说到最后,十三阿哥的声音带了几分阴冷。
四阿哥抬起头,看了他半晌,方慢慢的道:“十三弟放心,我断不会让你白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总要清算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