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天慧……他只觉得心乱如麻……
看见他神色异样,半晌不说话,李氏不由露出几分担心,初瑜的心也提了上去。
曹颙察觉气氛不对,长吁了口气,对李氏道:“先回母亲那边吧,儿子有话对母亲说。”说完,对初瑜道:“是家事,你也过来。”
等到了兰院上房,曹颙将带着的那个包袱打开,露出里面几个檀木匣子,用钥匙开了锁,摆在一旁。对李氏道:“这是太后赐给母亲的财物,儿子提前从蒙古回来,就是为了押送这些财物回京。这些是单子,还请母亲收好。若是看上什么物件,使人按册寻来。”
李氏闻言,不由诧异,道:“太后她老人家,太后她老人家……不是已经薨了么?”
“这批财物,早先由科尔沁那边的亲王府保管,太后早年留有遗命,所以他们今年带到御前。”曹颙简单回道。
太后生前数年,年年要赏好几遭。
如今听还牵扯到外藩、太后的娘家,李氏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随手拿起儿子递过来的一个册子,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儿,手也跟着颤了起来。
“是记差了,还是这遗命传差了?怎么可能?”李氏使劲的睁大了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皱眉问道。
初瑜陪坐在旁,直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既是草原运回来的财务?不是当同巴林部运回么,怎么还牵扯到科尔沁?
她还以为婆婆是已故皇曾姑奶奶的私生女,只当这些是皇曾姑奶奶留下的私财。
有些话,曹颙不能再瞒母亲,但是也不好在妻子面前提这些,就岔开话,道:“除了这些东西,皇上还指了个人过来,是太后生前的老人,说是过咱们家当差,实际上不过是寻个养老之地罢了!”
说到这里,他对初瑜道:“这人早先是太后宫的副总管太监,带着品级的,不好慢待,使人收拾出一处安静院子,他过几日就到了。”
指来的人是太监,初瑜满脸讶然,李氏也跟着怔住,露出几分惶恐。
曹颙给了妻子一个眼神,初瑜借口安排晚饭,避了下去。
见媳妇出去,李氏再也忍不住,不安道:“怎么皇上还往咱们家派太监?是不是因那些金子的缘故?就算天下掉馅饼,这也太大了些。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别再是我给咱们家招灾了吧?”
从圣驾行回京这一路,曹颙都在寻思怎么跟母亲说这个,毕竟他自己也是连猜带蒙,除了康熙与太后的异常态度外,没有旁的证据。
“母亲,前些年外头编排的那些闲话,母亲还记得么?”曹颙试探的问了一句。
“闲话?说我是大长公主之女,或是宗室贵女的?”李氏说道:“怎么提起这个,不过是外人眼气太后厚待我,无事生非罢了。若我真是淑慧大长公主的女儿,就算不好养在蒙古,京城这么多权贵人家,也不必送到南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