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并不以嫡庶看人,但是这个社会,却是嫡庶分明的。
西北蒙古那边受儒家影响不大,保留蒙人古风,家产爵位就算不留给嫡长,也留给嫡幼,哪里有旁人的事儿。
曹颙自认能护儿女一生安乐,自是不肯让养子去西北吃沙子,做王府的位尴尬的“庶子”。
说了这些话,格埒克延丕勒也没有早先的理直气壮,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曹大人,可否让我见见那孩子?”
曹颙看着他,点了点头。
格埒克延丕勒见他不反对,甚是欣喜,忙道:“能不能明日就去贵府叨扰?”
曹颙道:“若是明日世子有空,曹某在鸿宾楼给世子接风。”
虽不反对带恒生见他,但是曹颙也没想到让他登自己的门。实在是他的容貌与恒生有几分像,要是进了自己府里,还不知下人背后会如何编排。
格埒克延丕勒只要能见到儿子就好,并不一定就要去曹家,忙不迭的应下。
曹颙不愿多应酬他,就起身拱拱手,两相别过。
上了马车,曹颙的脸色儿就黑下来。
只希望这格埒克延丕勒是个明白人,不要借着是恒生生父的缘故,就任意妄为。
曹颙能体恤他的爱子之心,但是也在心里鄙视这家伙,真是让人手痒痒,想要揍上这小子几拳。
回到府里,曹颙便听说雍亲王府两个小阿哥才走。
听说这两位小阿哥不仅是来探望恒生,还奉了福晋之命,给李氏请安,曹颙有些恍然。
未来的皇帝与亲王组合,这就出入自己府邸,是不是该收拾得字画,让弘小四现下就盖上私章、提上两笔,说不定往后就能值银子了。
从兰院给李氏请安后出来,曹颙就去了葵院。
刚进院子,就听到屋子里孩子唧唧咋咋的声音。
屋子里,七、八个孩子围在炕桌边,不知在看什么。见曹颙来了,孩子们都息了声,开始叫人。
曹颙点点头,上前几步,就看见炕桌上是个拳头大小的红铜小狮子。他拿起来一看,原来狮子肚子下有个拧紧发条。
他将发条拧了两圈,将小狮子搁在的桌子上,就见这小狮子自己往前走。
类似的发条玩具,曹颙并不陌生。上辈子的自己,小时候就有个绿铁皮青蛙,原理同这个小狮子一样。
这个东西,搁在三百年后,也就是几块钱的玩意儿;但是在现下,却是个稀罕物。
这是西洋手工制作,万里迢迢的到中国,没有百八十两银子,绝对拿不到手;就算有百八十两银子,也未必能找到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