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道:“回我家园子安置一晚……明日中午过来等十六爷消息可好?”
他看出来,十六阿哥现下说话不便宜,试探着问道。
“就这样吧。”十六阿哥露出几分疲惫,说道。
曹颙看着十六阿哥进了园子,才慢慢踱步到停马车之地,上车离开。
自然,这动静之间,也落入旁人眼底。到底如何揣测,就不是曹颙可知的……
不说曹颙,就说八福晋,猜测了一路,寻思皇上传召会说些什么。
若是前几年传召,或者她会忍不住,为八阿哥问过公道;如今隔了多年,怨恨依旧在,火气却没有那么足。
高声几句,即便不问罪,也不过同小丑似的。对去了的与活着的人,都没有什么益处。
没想到进了园子,她与弘旺等到掌灯时分,都没有见到圣驾。
等到有小太监过来传旨时,也不是召见他们的旨意,而是让他们立时出园。
八福晋险些气炸了肺,却也不敢抗旨不尊。
等出了园子,北风渐起,吹得马车车窗哗啦啦直响,回城也回不了了,总不能在马车里安置。
八阿哥府在海淀是有园子,但因是八阿哥殒身之地,八福晋这些年来都没有踏足一步。
如今,却是北风凛冽,天寒地冻之际,来到伤心地,八福晋再也忍不住,悲声痛哭起来……
这一夜,曹颙睡得很不好。
曹家园子这边,这几年很少住人,只留了家仆下人看守打扫。尤其是曹颙的住处,更是几年没有住过人。
屋子里阴冷,被子也有种霉味。
管事送了几个炭盆,又拿了几个羊毛毡子铺在褥子下,收拾了一番,才勉强能住人。
曹颙失眠,并不是因这些。
巡捕营虽会来城北巡视,但是畅春园附近,驻扎的是满洲上三旗,天子亲掌的亲军。
即便隆科多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去。
若是四阿哥真是篡位,那在史书外,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曹家兄弟四人,两个在京,两个在外,都扯不上干系。
可是,却是莫名让人心惊肉跳。
辗转反复,直到东方破晓,曹颙才昏昏沉沉睡去。
睁眼时,天已经大亮。
虽与十六阿哥约的是中午,但是南苑那边也要往回送信。
用了早饭,曹颙就唤来小满,吩咐两句,让他回南苑给十七阿哥回话。
早饭后,他又眯了一会儿,看到快要到午时,就再次往畅春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