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的,就能骗走一车绸缎。
跟前的买卖人家,晓得绸缎庄底细的,则是笑那骗子愚蠢,骗到谁头上不好,竟骗到九阿哥头上,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那骗子不止愚蠢,神经还不大好,说自己是王府、伯府的亲戚,也不撒泡鸟瞧瞧他那德行……
九贝子府,客厅。
今日女儿三格格与女婿过门,九阿哥心情大好,使人置了酒席,正与女婿永福吃酒。
一代权相,明珠府邸,嫡系子孙凋零。
揆叙临终,将侄子们托付给九阿哥。九阿哥不负所托,三年功夫,就从纳兰家划落了数十两万银子的外财。
九阿哥倒是理直气壮,女婿还小,这家财他这个做岳父的不把着,谁把着?
至于还不还,就无需那么外道。
自打揆叙故去,他对永福与其胞兄永寿,也算是照拂有加。
没想到,这个时候,门下奴才求见。
九阿哥晓得,这些掌铺面的奴才,要是没有紧要事儿,是不敢随意扰他的,便直接使人带那掌柜的到厅上说话。
掌柜的见扰了九阿哥吃饭,心中惶恐,跪在地上,将孙珏过铺子骗绸缎之事说了。
九阿哥听说有人到自家铺子闹事,面色就沉了下来;待听说是一车绸缎,三百余量银子,他眉头皱成了“川”字。
俗话说的好,人情送匹马,买卖不饶针。
即便是绸缎庄,利润颇丰,这三百多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九阿哥是买卖人的心性,吃喝享乐上大方,生意上却是半点不肯吃亏的。
不过,待听说那进铺子骗布之人自称“孙珏”,与平郡王府与曹侍郎府有姻亲,九阿哥挑了挑眉,反而笑了。
“原来是他,没想到孙文成倒生了个活宝!”九阿哥笑着说道:“既是敢到爷的地盘撒野,不能惯着他,拿着爷的帖子,扭送到顺天府去。”
掌柜的见状,心里称奇。他还以为主子会大怒,没想到主子不怒反笑。
永福在旁听着,却是觉得这“孙珏”的名字耳熟,开口问道:“岳父,这孙珏莫不是曹家的大姑爷,杭州孙织造的长子?”
九阿哥点点头,道:“正是此人,你也认的?”
“我不认得,只是大哥同曹家二爷往来交好,这孙珏之妻正是曹家二爷胞姊……岳父……这最好还是别惊动衙门把……”他带着几分迟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