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看着,又是先皇大殡的关头。
想到此处,兄弟两个对视一眼,都担忧不已。
若是真有人留心此事,借题发挥,曹颂怕是难逃一劫。
书房里气氛有些沉闷,就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是张义夫妇随着小厮到了。
“老爷、五爷!”夫妻两个进了屋子,见过曹颙与曹頫。
曹颙摆摆手,叫他们起了,打发小厮下去,而后方对喜云道:“东府来了个妇人,你去替太太见见,要盘问清楚了,是否良家,怎么与二爷认识的,何时受孕?这一路行来,要过不少关卡,她总要有衙门开具的路引,要验看一二。告诉他,曹家不会接待来历不明的客,能多聊就多聊聊,探清她的底细。”
喜云仔细听了,一一记下。
曹颙又对张义道:“你们夫妻两个在广州待了几年,见过的各省人多,留心他们的口音,听听是否有变音。这就过去吧,跟那边大管家说,是我打发你们两口子过去的。”
张义应了,带着喜云下去。
关系到曹颂的前程,与曹家的名声,曹颙必须得做万全准备。
曹頫犹豫了一下,道:“大哥,用得着这么费事吗?等明早二哥回来,不就是什么都晓得了?”
“你二哥的脾气,向来是怜惜弱小,一时脑大,说不定就顾不到你二嫂那头。过后,即便后悔,夫妻感情出现嫌隙,想要弥补就万难了。”曹颙道。
静惠名义上有娘家,实际上却是孤女,若是曹颂伤了她的心,怕是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
觉罗老太太虽还活着,已是年将九旬,静惠向来孝顺,怎么会拿这些惹老太太忧心。
曹颙一提,曹頫也想起嫂子处境不容易,道:“不管二哥如何,我可是站在二嫂这边的。”
“先探探那女子的底细再说,若确实是侍候过你二哥的,良家的话,就安置在客房;若是出身娼家,就挑个空院子送过去。”曹颙道。
曹寅生前,定下的族规中,为了门风,就有一条,不得纳娼妓为妾。
更不要说,东府如今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更不可能让娼门女子进门,影响到姑娘们的闺誉。
不是曹颙封建,而是活在这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
听曹颙这般说,曹頫也想起伯父制定的这条族规,肃穆道:“我倒是疏忽了这个。”
曹颙闷闷的吃茶,心中将曹颂骂了个半死。
眼看都要三十的人,还惹出红粉官司来,让兄弟跟着操心,这叫什么事儿。
曹頫则是想起自家母亲的脾气秉性,即便不待见这女子,也会在意她肚子里那块肉。
自打晓得小儿子有“难言之隐”后,她就放弃了给五房纳妾的心思,面对小儿媳妇,也是因愧疚多爱惜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