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成为此,专程考校了孙班的功课,不能说一塌糊涂,却是文章生涩稚嫩,无法入目。最后,孙班进官学之事终是不了了之,在外头寻了个学堂附馆。
“京城夏日燥热,你打小在南边,许是受不住。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叫管家送你去庄子那边,刚好查查那边的账。等到入秋凉快,你再回来。”孙文成温言道。
老娘唠叨,老父威严,还有出色的庶兄与侄子比对着,孙班在家中的日子过得并不痛快。
听着父亲要安排自己去庄子避暑,孙班不胜欢喜,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头,道:“父亲,就单儿子一个人去?六弟、七弟两个呢?”说到这里,有些犹疑:“庄子那头,不是有大哥在么?”
孙文成道:“你大哥在‘养病’,管不得事儿。”
孙班听了,不由眉飞色舞。
对于自己的废物大哥,他是晓得的。名为“养病”,实际上是吃大烟上瘾,被关到庄子那边戒毒瘾去了。
孙家在城外的庄子不大,只有二十顷,可听说在山里,出产还算丰厚。父亲将庄子交到自己手中……孙班美滋滋的,迫不及待的回房收拾。
他的贴身侍婢听说他要出门,想要跟着侍候,被他一口拒绝。
这些日子,看着父亲处处器重庶兄,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父亲给他机会,他也想办好差事。
他这边一动作,安氏也得了消息,巴巴的过来。
虽说舍不得幼子出门,可想着儿子是去庄子查账,她也就不阻拦,只剩下叮嘱。
要知道孙家之前,都是孙文千总理庶务;等到进京后,孙文千一家四口搬出去后,孙文成就将家务交给庶子孙瑾。
安氏早就不舒坦,直到今儿让小儿子去查账,她才算放心。
“老爷知道你白日在曹家受了委屈,才这样安排。你可要争气,查得仔细些,省得受了庄头的糊弄。”安氏交代道。
孙班听了,才算明白为何父亲好好的会安排自己出京。
学堂那边,则是请了长假。
孙文千得了消息,很是不解,问道:“大哥,哪有年中查账的?今年的出产还没收,去年的早已对完帐?”
孙文成不愿多说,答非所问道:“总有可学的,让他长长见识,再这样下去,又是一个废物…”
正如孙文成所说,七月初一这一天,孙班确实长了“见识”。
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颠得胃里直翻腾,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他才到了远郊的庄子。
直到下车,他才知道自己来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不过依山傍水,倒是有几分乡趣。孙家在这边的庄子,虽不华丽,却也是门墙高大,里面院落重重,人影晃动。
孙班挺着小胸脯,站在门口,等着庄头上前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