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微微皱眉,道:“往国外销的还好说,直接挂在内务府名下走海关;蒙古的却是难办,还要再等等,内蒙古与喀尔喀暂时只能撂在一边,借着朝廷官吏往返青藏的时候,带一部分到青海与西藏,只是不好以朝廷的名义。”
不以朝廷的名义,那自然要有个人出来牵头。
曹颙听了,不由心下一凛,道:“十六爷万不能沾手!”
不管皇上说得多么好听,都不能替他顶缸,若是什么时候计较起来,也是罪过。
十六阿哥狡黠一笑,压低了音量,道:“放心,我还没有尽忠到‘粉身碎骨’的地步。这些东西。虽是祸害人的,油水却丰,就算不背骂名,也容易招来麻烦,我不会沾这个。我这里却是有个好人选,孚若猜猜是哪个?”
曹颙见他笑得阴险,不像是成全人的,倒像是给人挖坑的,稍加思量,跟着笑了:“年富?那可得使人盯好了,要是这小子胆子肥,往国内销可就麻烦了。”
十六阿哥混不在意,道:“内务府这边控制数量,也会使人盯着,不会让他胡来。不过是借着他老子的名号,将这些东西顺顺利利卖到青海、西藏而已。”
听了这话,曹颙就晓得十六阿哥这是记着仇,要给年家父子下个套。
这内务府的买卖,上手容易,可是打秋风的多。
年家如今有个贵妃,还有两个公,看着显赫不假,可这份显赫,只是对朝臣说的。
在宗室眼中,年家不过是汉军旗,只因是皇上潜邸旧人,才有了今日体面。他们轻易不会与年家争执结仇,可是方便割上一刀的时候,也会很乐意下手。
到时,年家会做人还罢,要是不会做人,就要结怨结仇。
要知道,大清的宗室,虽比不得前朝,没有封地,可是名义上却有与皇上“共议国事”的权利。
又是一窝蜂的都圈在京城,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最怕的就是丢份。
以年羹尧的倨傲,年富的小家子气,两下里不结仇才怪。
曹颙点头,默认了十六阿哥的安排。
不管年富出于什么目的,确实算计过他,如今“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其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正好。
庄亲王府在海淀也有王园,所以十六阿哥如今也住在城外,拉着曹颙,又规划了一番“鸦片大计”。
喝了几盏茶,肚子有些饿了,十六阿哥也不跟曹颙外道,直接叫曹颙预备吃的,用了晚饭,又拉着曹颙溜达两圈。消消食,才慢悠悠的走了。
曹颙送走十六阿哥,心中却有些奇怪,总觉得十六阿哥好像在故意拖功夫,不爱回家的样子。
回房后,他就与初瑜提了此事,而后问道:“这两日你在岳母那里,可听十六爷那边的事儿?莫非王府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