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曹颙落衙,就已经得了消息,袭爵二十三个月的裕亲王广灵因“治事错缪,未除保泰朋党之习”夺爵,锁禁,弟广禄袭裕亲王爵位。
虽说之前想到这点,可事到眼前,曹颙仍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不为广禄,为的是四姐儿。
若是婚事无变动,曹家就要出来第二个亲王福晋。
可是大定未下,四姐儿的身份,固然能匹配上亲王庶弟,却不能匹配亲王。
曹颙不由皱眉,要是宫里贵人真心血来潮,嫡妻变侧室,那曹家岂不是就成了笑话?四姐儿往后的处境也尴尬?
皇上当不会如此吧?
对于喜怒随心的雍正,还真不能以常理推断。
曹颙心里惊疑不定,可眼下也不是打探这个的时候,只能等待。
因马上就是万寿节,不管王公大臣们心里作何想,面上都是歌恩颂德,一副太平景象。
次日下午,曹颙从衙门出来时,十六阿哥已经等在外头。
见他穿着颇为庄重的吉服,曹颙有些意外,迟疑道:“十六爷,这是要进宫?”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爷就是专程过来等你的,明儿宫里抽不开身,今儿随你过去,给太夫人拜寿。”
曹颙正有一肚子疑问相问,自是乐不得有机会见到十六阿哥,道:“拜寿不敢当,光临寒舍却是求之不得。”
两人相识多年,早有默契,相视一笑,十六阿哥便邀曹颙上了马车。
“广灵被夺爵,可是为了景山那位?”待马车开动,曹颙便低声问道。
十六阿哥笑着摇摇头,道:“只是借由子发作罢了,若是皇上真忌惮那位,岂会容他好好的?”
“咦?”曹颙听了,很是意外,若是“朋党”之事不实,那雍正好好的发作一个近支亲王作甚?
十六阿哥嘴角挑了挑,道:“还不是因广灵不识趣,皇上既厌弃保泰,他还去拉拢保泰一房,抹了皇上的脸,不是傻蛋是什么?”
说起来,不只广灵的爵丢的莫名其妙,连保泰的爵位亦是。
保泰是康熙二年十一月夺爵的,曹颙当时已经去了清苑,并不知其中详情。
听十六阿哥提及保泰,曹颙忍不住好奇,多问一句,道:“十六爷,皇上到底为何发作保泰,真若是保泰抓住十四贝子的痛脚,禀到御前,那这‘朋党’之说,又从何来?”
十六阿哥的笑得高深莫测,道:“保泰继福晋是理密福晋的亲妹子,三继福晋也是福晋的族妹,同皇上的关系,自然不如理密亲王那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