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自不量力之人,也就不像十三阿哥、十六阿哥那样想着皇上的情分体恤什么的。
在他看来,皇上在他病后换人再正常不过。
皇上本就看不上兵部尚书的老弱不堪趋势,怕耽搁了西征大事,才有心调曹颙这个壮年打理兵部。
若是曹颙身体病弱,那皇上也就没有换他不可的必要。
虽说这次伤寒的动静弄的有些大了,未必全都是坏事,不说旁的,起码曹颙“病弱”的印象就印在皇上与其他王公大臣心中。
就在户部尚书任上熬着也好,现下是雍正五年,等再过个三、两年,天佑再大些,自己也可以借着“病弱”的由子退下来。
想到这些,曹颙心中阴霾一扫而尽,当天的晚饭都多用了两碗粥……
想通了的曹颙,不再去想公务,悠哉的开始自己的养病生活。
虽说得了消息,到曹府探视的亲戚朋友每天都有好几茬,可多有初瑜与天佑招待,并不需要曹颙多费心。
不过,有的客人,却是曹颙需要出面的,就如兵部侍郎傅鼐。
他专程过来安慰曹颙。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晓兵部尚书早先定的是曹颙。
没想到,眼下有了这番变故。
傅鼐怕曹颙心中郁结,拐弯抹角的开解着。
虽说话并不多,可其中的善意却是挡也挡不住。
换做其他人,自己顺利起复为兵部侍郎,旁人却因病丢了即将到手的兵部尚书,总要想着回避一二,省得惹人多心。
几年的流放,虽将傅鼐的外形催老了,可里头的热心肠却依旧如初。
曹颙仔细听着,点了点头,道:“姑父放心,我想得开。户部调兵部,本就不算高升,如今我身体需要休养,病好了也不宜太辛苦,与其去两眼一抹黑的兵部,还不若就在户部,毕竟做生不如做熟。”
曹颙神色至诚,眼神无伪,傅鼐看得一愣,摸着胡子道:“想得开就好,想得开就好……”
直到从曹府出来,傅鼐都有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调任盛京侍郎时的事情,暗暗佩服曹颙,这般荣辱不惊,曹颙还真是继承了曹寅的品格……
同京城曹颙的荣辱不惊相比,接到圣旨的伊都立简直是欣喜若狂。
早先没出京时,羡慕这个,羡慕那个,一心觉得地方上自在。
可真到了地方上,又想京城想得不行。
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不只是他,上到老太太、兆佳氏,下到孩子们,都时不时的念叨起京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