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张义说道:“宁家几位族老都在,闹腾得不行。宁老太太与宁四太太的娘家人,也来了不老少。瞧着那架势,一个说不妥,就要动手,都气恼得紧。还好他们恼的不是彼此,而是宁四爷生父那一房。要不然的话,这两姓就要动起手来。”
说到这里,张义顿了顿,道:“瞧着宁家族长、族老的意思,像是都站在宁老太太这边,并没有为宁四爷说情的意思。若是不出意外,等宁四太太头七过后,就要改族谱,宁四爷回归本房。”
宁四太太难产而亡有内情。
内情便是永亮生母去宁府耀武扬威,带着的是个俏丽的少妇,是永亮的姨表妹,瞒着这边府里,由永亮生母做主收房,就养在永亮生父家。
前些日子这表妹查出身孕,永亮生母催儿子接人进府,永亮却始终没有回音。永亮生母便等不及,带着外甥女上门。
她想的是最好在宁四太太生产前,名正言顺的安排外甥女入府为妾。要是等到宁四太太生产、坐月子后,外甥女就显怀,说起来不好听。
宁四太太与丈夫青梅竹马,感情颇深,哪里受得了这个?
急怒攻心之下,动了胎气,她就此断送了性命。
为了永亮生父一房的贪婪,宁老太太这几年生了多少闷气,对永亮这个嗣子早已寒心。不过是念着宁四太太是自己的亲侄女,生下的孙儿也是自家骨肉,才忍耐至今。
侄女好好的,早产暴毙,宁老太太不仅伤心,心里在怒气也是压也压不住。
老人家终于想开,使人请了族长与族中长辈,要将永亮“退回”。
嗣子不要,还同娘家人一道要追究永亮父母的过责。
不仅仅是他们怂恿永亮养外室一件事,还有宁四太太陪嫁的一处铺子,早年被永亮生父借由子占了去,这下也要索回。
虽说今日是落衙第一天,可永亮并不在家,而是去一户娶亲的亲戚家吃喜酒。
哪里能想到,喜宴没吃完,就接到家中丧信。
永亮被这变故早已惊得傻了,众怒之下,哪里还敢辩白回护生父生母。
若是世职与族长之位不易房,还在宁府这边,那宁老太太想要驱逐嗣子就是一族之大事。可现下,佐领世职与族长之位都在其他房,宁府这边是族中分家,是好是赖只是一家之事。
宁老太太本是儿孙具无,才过继嗣子承继本房香火。
可现在有两个亲孙在,嗣子回归本家也说得过去。嗣子回归本宗,早有先例,并非是什么了不得大事。
永亮生父生母这几年闹得实在不像话,早已有人看不过眼。
本是族中旁支,最不起眼的一房,夫妻两个原来也显得老实本分。若非如此,宁老太太也不会挑了他们家孩子过继。
想着他们夫妻四个嫡子,即便出继一个,还有三个年长的傍身,当也无碍。
谁会想到,夫妻两个会得寸进尺,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除了宁府这边的家财外,他们夫妻两个还惦记宁家佐领世职,这一年一直鼓动永亮巴结曹家,还为宁春父子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