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抚蒙古的公主还罢,身份在那里摆着,自己建公主府,无人能挟制;那些郡主、县主等宗女,无身份自己开府的,则鲜少有人能下亲生儿女。
即便生下儿女,不是夭折,就是因这因那丧失继承人资格,就像是肃亲王府的那个残废外甥似的。
像宝雅格格那样,抚蒙古后,不仅生了两个儿子,还让长子请封世子,这在宗女中百中无一。
不过是因天时的利人和,天时是因宝雅出嫁后,直到今上登基前,圣祖皇帝每年要避暑塞外,巡幸蒙古。
地利是宝雅丈夫所在封地,与东北接壤,蒙古人汉化的厉害些,又在御驾巡幸的路线上,行事也多有忌惮。
人和则是宝雅格格不像其他宗女似的柔弱,她骑马射箭打猎样样出众,比蒙古贵女还有气势,得到了封地百姓的敬爱。
喀尔喀蒙古却是在外蒙,幅员辽阔,最远的地方,距离京城有万里之遥。
朝廷想要插手外蒙事务,很是不容易。
像雍正这样,从恒生着手,要是计划顺利,就相当于朝廷在外蒙插了个钉子,外蒙古不会再是铁板一块。
十六阿哥站在一边,见雍正大怒的模样,并不意外,不过心里多少有些嘀咕,自己昨儿是不是下手快了?要是先请示御前,估摸会更好些。
只是他昨儿盛怒之中,难免思量的有些不周全。
还好,雍正恼怒是恼怒,并没有责怪十六阿哥自主主张的意思,反而沉思了一回,道:“记得从显王府旁支未嫁女中,挑个适龄的出来,明年显亲王府格格周年后,赐婚给格埒克延丕勒。”
十六阿哥躬身应了,自是晓得雍正此举用意。
为了恒生,格埒克延丕勒这个汗王暂时还得留着,可是汗王嫡妃的位置,却不能让蒙古女人占住。
蒙古不像关内,蒙古女人的地位比关内女人的位要高。即便以后格埒克延丕勒故去,留下的蒙古汗妃,恒生即便顺利继承汗位,也难免束手束脚。
只是雍正毕竟是天子,一个喀尔喀汗王跑到京城来算计未来的皇家额驸,要是不报复回去,那皇帝也就不是皇帝。
只是总不能你下春药,我再下回去?那点小打小闹的,有什么意思?
雍正眯了眯眼,叫人取了喀尔喀地图,目光在扎萨克图旗的位置流连一会儿,招呼十六阿哥上前道:“十六弟,你瞧这个位置如何?”
十六阿哥上前看了,雍正所指的正是扎萨克图部与车臣汗部交界之处。
早年两个汗王曾因边界之争大动干戈,打了好几次,后来还是哲布尊丹呼图克图活佛出面,请朝廷调停,使得两汗部各退百里。
这两汗部中间的这一块,名义上就不归两汗部中的任何一部,而是归属与朝廷,赐给活佛做香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