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审不出,那就让我试试吧。”
第49章
“那怎么行, 长姐你……”
魏思武愣了愣,连忙要拒绝,可是长宁郡主却轻轻抚了抚方才徐母为她簪上的那朵蔷薇花, 淡声道:
“思武,蔷薇柔弱,却亦负锐刺。银红与我朝夕相处十余载,只有我知道她的弱点。”
一阵清风拂过,嫣红柔嫩的蔷薇花瓣被吹皱几许,女娘那苍白的面色却染上了点点坚毅。
魏思武听了这话,犹豫许久, 才轻轻点了点头:
“好, 长姐。”
魏思武终于妥协, 他下令让人将银红带了上来, 只是银红被刑狱司审了足足八日,被带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 鲜血淋漓, 看上去可怖不已。
此前,魏思武也没有想到人会被审成这般没有人样的模样, 当即眉头一皱, 道:
“来人, 搬一架屏风来。长姐莫看了,仔细伤了眼。”
“不必了,思武忘了, 我哪里会怕这些?”
魏思武一怔, 是了, 长姐是最不怕这等残酷之景的,当初娘亲离世半年后, 杜姨娘自觉站稳了脚跟,夜里直接让人在他的院子倒了一麻袋剥了皮,血淋淋,形容可怖的老鼠,吓得他连夜发起高烧。
当时两人手下无人可用,那些老鼠还是长姐连夜亲自清理,并还给杜姨娘的。
也是那时起,杜姨娘被狠狠吓到,才略有收敛。
从某方面来看,长姐才是最肖似娘亲的。
魏思武随即沉默,长宁郡主迎风咳嗽了两声,单薄的身体拢在轻薄的披风下颤了两下,连披风都显得厚重几许。
“银红。”
长宁郡主那熟悉的声音让银红不由抬头:
“郡主?郡主,郡主救我!世子要杀我,世子要杀我!”
银红说着,就要带着一身血腥气朝长宁郡主爬去,长宁郡主依旧面色苍白,只是淡淡的看着银红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模样,低声问道:
“为什么要算计我去王家布庄?”
长宁郡主此言一出,银红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下,一抹惊诧一闪而过,郡主她最不愿回想的不就是当日了吗?
整整五年,郡主从未再想过当日!
“郡主,您,您再说什么啊?您今日是不是又没有喝药,胡思乱想了?当日之事,没有人害您,可都是您自己……”
银红下意识的便要重复以前的说辞,长宁郡主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平静的看着银红:
“我自己什么?我自己放荡,不自重,不自爱,勾引别人了吗?
银红,当初你和我一同前去王家布庄,我的一言一行你难道不知?”
“可郡主,大家都那么说……”
银红小声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长宁郡主被银红这理所当然的话气的不住咳嗽起来,魏思武连忙端上一碗热茶,一脸担忧:
“长姐,要不算了吧,她撑不了几日,刑狱司还有许多重刑都未用过,不怕她不开口。”
魏思武的话让银红瑟缩了一下,但长宁郡主却摇了摇头:
“屈打成招,何以服人?”
魏思武一时沉默,随后,徐瑾瑜轻击了两下桌面,淡声道:
“大家都那么说,那就是对的吗?你身为郡主的贴身侍女,郡主出事,我怎么觉得你很高兴?”
徐瑾瑜饮了一口茶水,才不紧不慢的继续道:
“别急着否认,方才你的一言一行我都在观察。
你当着吾等的面说起郡主不好时,语气上扬不止一度,呼吸急促且眼尾有笑纹浮现。
你,嫉妒郡主吧?”
徐瑾瑜最后一句如同叹息一般说了出来,银红听了徐瑾瑜的话,连忙低下头:
“这位郎君可真是冤煞我了,我自知与郡主尊卑有别,怎么会嫉妒郡主?”
“王记布庄最时兴的碧雪纱,流云绸,一个侍女却都能穿戴在身上,看来你的日子过的可真是不错。
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身为一个婢女的职责?不管是碧雪纱还是流云绸,稍有剧烈活动就会褶皱不堪,轻盈不在。
这,是一个婢女可以用的吗?”
银红还穿着当日在平阳侯府的衣裳,即使现在被血污沾染,但是徐瑾瑜还是一眼认出了。
“我……”
银红跪在地上,绞着手,才慢吞吞道:
“都是,都是侯夫人心慈……”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