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你们是好是坏,现在落在你们手里,你们要是想把我送回侯府,我也没有二话!只是可怜我姐姐她……”
双儿到这一刻,便是已经放弃挣扎了,但等她哭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听到上头两位郎君有发作她的意思,这才有些不敢相信的放下手。
“你,你们真不把我送到临安候府吗?”
徐瑾瑜不由摇头笑了笑:
“送你去临安侯府做什么?不过,你姐姐的死,就算上告官府,也只会罚没临安候一点儿小钱,你……”
徐瑾瑜想要劝慰双儿两句,可却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生命本该平等,可却因为现在森严的阶级,让他们有了三六九等。
有了被人愚弄、压制、甚至死亡的理由。
“我知道的。”
双儿小声的说着,此刻,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流淌,安静可却心如死灰。
“我一直都知道的,姐姐临死前,也让我不要替她报仇,我没有办法替她报仇,只能替她活下去。
可是,姐姐她又怎知,她死之后,侯爷将我们所有人都发卖了出去?”
徐瑾瑜静静的听着,突然他开口道:
“你可知临安候发卖的下人都曾在府中做什么?”
“从门口的门子到侯爷书房,不管是洒扫的还是伺候的,都卖了。”
双儿如是说着,可却觉得齿冷,这一路,她看着曾经熟识的人们,一个个倒下,死掉。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已。
徐瑾瑜听到这里,已经结合这段时间对于临安侯府的地图,在心里画了一条线。
京中勋贵的奴仆一般都有定数,只双儿口中这些奴仆,便已经占据了府里三分之二的奴仆。
毕竟,前院的奴仆乃是一府的门面,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哪家勋贵没落了,要待客之时,借都得把前院的门面撑起来。
而能让临安候做出这样举动的……
“你可亲眼见到过临安候的那位客人?”
徐瑾瑜这话一出,双儿沉思许久,这才点了点头:
“见是见过,可却没有看到过正脸。我只记得,他穿着一身青衣,就是葱青色那种,带着一顶斗笠……”
双儿拼命的回忆着:
“对了,姐姐进去后,我好像听到那人说话了,只是那声音嘶哑模糊,听不大清楚。”
而随着双儿话音落下,徐瑾瑜与魏思武对视一眼,魏思武直接道:
“是那个让乞儿骗开城门的人!他竟然和临安候有联系?!!”
魏思武说到这里,都恨不得直接把临安候抓起来审问,可惜那人只做了那么一件事儿,他若是贸然动手,只恐会打草惊蛇!
双儿的话,让临安候府的水变得更浑了,也让那位青衣人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于是乎,时隔这么久,魏思武又双叒叕开始自己曾经最不耐烦的对各家勋贵下人的调查大业。
不过,这一次他拉上了徐瑾瑜,二人直接开始没日没夜的查看文书,总结轨迹等等。
但因为人多事杂,过了五日,也暂时没有一点儿结果。
魏思武顿时像一只被毛线缠住的猫,锋利的爪子挥个不停,可却越缠越乱。
这日,徐瑾瑜一如既往在书房翻看着魏思武特意从刑狱司搬回来的文书,他看的认真,且因为对京城的了解,一圈看下来,对于此人在京城的行动轨迹已经有数,可疑与否也可以立时做出判断。
只不过,就在徐瑾瑜看的认真的时候,魏思武直接黑着脸冲了进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先闷头闷脑的灌了自己三杯水。
徐瑾瑜随即搁置下手中的文书,温声问道:
“思武兄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魏思武看了徐瑾瑜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说,只越想越气,随后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
“楚凌绝那小子背信弃义!那天他明明说不会抢瑾瑜你的东西……瑾瑜可知道,今个临安候宣布,三日后,那楚凌绝要在丰登楼设文会,与天下文人共谈标点符号之妙!简直气煞我也!”
魏思武当日一听楚凌绝的话,便知道标点符号之事有异,等从徐瑾瑜处求证后,心里还敬其是条汉子,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月多,他便食言而肥!
徐瑾瑜也不由动作一顿,看着魏思武气咻咻的模样,他却不气:
“那思武兄如何知道的?”
“临安侯府把请帖都给我送来了!还送了两份!”
“那应当有一份是给我的,只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魏思武听了徐瑾瑜这话,品了品,才后知后觉道:
“瑾瑜是说,这是楚凌绝故意为之?”
徐瑾瑜点了点头,眸子略显沉重:
“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有些茫然,但最终他还是决定那天和徐瑾瑜去文会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