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看了一眼,也点了点头:
“确实是阿芙蓉。倒是难为临安侯还能这么有想法了!”
难怪临安侯府的马车乃是勋贵之中数一数二的贵重,只他这一车的阿芙蓉,都不知够换来多少这样珍贵的马车了。
而马车一贵,寻常兵将也不敢粗手粗脚,乱磕乱碰。
确实很有想法。
“庆阳兄,此事你且继续追查下去,这么多的阿芙蓉若是在京郊种植也不会至今都默默无闻。”
临安侯,不过是人家运输阿芙蓉的工具罢了。
徐瑾瑜这话一出,赵庆阳登时便知道这该是一条大鱼,立刻肃了面色。
阿芙蓉之所以成为本朝禁品,便是因为前朝就是引其而亡,前朝皇帝听信方士之言,追求极乐,连带这后宫的妃子、宫女、太监都对阿芙蓉趋之若鹜。
而这样的东西,也开始自上而下的在贵族官宦圈子里流行开来,可此物一旦服食,便会彻底成为它的奴隶。
以至于,等到之后贵族们为了日日“享受”,将自己的庄子全部都种上了阿芙蓉。
百姓的土地也被肆意侵占,可贵族也要吃喝挥霍,还交的粮税一点儿不少,种种苛捐杂税逼死了不知多少人。
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而太宗皇帝便是在这样乱世之中应运而生,他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
凡大盛国境之中,不得种植一株罂粟,若有犯,连坐之。
而在这样的严刑峻法之下,那原本混沌污浊的尘世很快便被清荡一空。
可谁能想到,时至今日,阿芙蓉竟然又卷土重来!
或许当初韩望安所暴露出来的,已经不是个例。
苹果的表皮生了黑点儿,内里只怕也早就已经腐烂殆尽!
“也不知临安侯运了多少年,若是被圣上所知,只怕性命不保。”
赵庆阳有些犹豫的看了徐瑾瑜一眼:
“瑜弟,你……”
赵庆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那临安侯也算是瑜弟的生身之父,要是瑜弟心有不忍。
“庆阳兄,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我一日是徐家子,终生是徐家儿郎,临安侯与我毫无关系。”
徐瑾瑜的语气近乎冷漠,不过却是对着临安侯的:
“庆阳兄不妨猜猜,临安侯此前为何要与静安侯起了争端?他在怕,怕我非要查林腾案,到时候会查到他的头上!”
赵庆阳听了徐瑾瑜这话,仔细一想,这才发现除了徐瑾瑜所言外,他无法为临安侯找到别的什么理由。
“不过,临安侯昨日还能去运阿芙蓉,想来他还不知道春月楼被连窝端了的事儿。”
徐瑾瑜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点了两下,冷笑一声:
“也是,这种不能为人所知的缺德事儿,他平日里怎么回去哪里呢?”
“嗯……那么,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回来的这些阿芙蓉无处放置,且春月楼人已经落网,他会狗急跳墙的。”
徐瑾瑜这话一出,赵庆阳立刻面色慎重起来:
“瑜弟放心,我会留心你上值附近的安全的!”
徐瑾瑜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不,庆阳兄你应该盯着临安侯府。”
徐瑾瑜轻轻垂下眼帘,临安侯只怕还割舍不下自己身上的利益。
两日后,临安侯于宫门外长跪,请圣上做主,让楚家儿郎认祖归宗。
第192章
临安侯这一跪, 却是直接惊呆了一群人,当初翰林院外之事倒是没有大范围的传播。
一是临安侯搭好台子但还没来得及唱戏,便被成帝对徐瑾瑜的封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也没有宣扬出去。
二嘛,便是这些日子朝臣们因徐瑾瑜颇有圣眷之事讳莫如深,对于那件事也一直持观望态度。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临安侯竟然这么生猛的直接将这件事闹到了御前。
“临安侯究竟是怎么想的,圣上对那徐侍读的偏袒之心已经显而易见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找不痛快!”
“不错,我还是头一遭看到有人凭借长相来辨别自己亲生孩儿之事!当初, 临安侯夫人可没有传出其怀有双胎的消息, 如果徐侍读乃是临安侯府的孩子, 那临安侯府现在的世子又是什么呢?”
“啧, 临安侯世子此前拿着徐侍读的句读之法好一通扬名,如今眼看着不成了, 临安侯可不得……”
……
朝臣们议论纷纷, 临安侯请求让徐景瑜认祖归宗之事倒是成了众人这段时日纷繁燥乱的生活中唯一的点缀,一时之间众人对此也关注不已。
如果说朝臣们对于这事儿秉持着吃瓜的态度, 那么成帝在听闻此事的时候, 面色便直接冷冽下来。
“好好好, 徐瑾瑜即将北上,这节骨眼上他想要来让他认祖归宗了,真是好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