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兴似模似样的感叹着,配上他那张老实忠厚的脸,让人都不由因此对他心生好感。
徐瑾瑜闻言,垂下眼眸,淡声道:
“世间之事,都要讲究缘分不是?”
“那是,不过,吾倒是觉得与徐大人投缘的紧!您看马昌明那家伙,蠢钝不堪,不也在太守的位置上呆了那么久吗?
您如今乃是凉州节度使,他日你我二人联手,北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姜兴别有意味的说着,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徐瑾瑜的脸,等待他的答案。
而徐瑾瑜听到这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道:
“姜将军倒是颇有几分豪情壮志,只不过……听您这话,是要弃太守大人于不顾了?
你二人共事这么多年,岂是你说分开就能妥善分开的?我嘛,倒是不在意合作的人是谁,但最起码不能老是让我帮忙擦屁股不是?”
徐瑾瑜正大光明的回视了过去,桃花眼中一片清澄冷静,并没有被姜兴画的饼若迷惑。
而姜兴一开始就知道少年不是自己可以轻易拿捏的,所以态度才会这么诚恳。
这会儿徐瑾瑜这话一出,姜兴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徐大人够爽利,您啊,便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过两日,吾便要马昌明那厮人赃俱获!”
徐瑾瑜闻言,只是淡淡道:
“姜将军在说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姜兴闻言,又是一副他什么都懂的表情,热情的请徐瑾瑜用饭。
徐瑾瑜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微苦不涩,却少了几分茶香。
随后,在姜兴的热情招待下,一道道美味佳肴如流水般被送上了桌子。
三人一面宴饮,一面闲谈,好不自在。
与此同时,太守府内,马太守看到赵庆阳孤身前来,脸色一下子便变了。
等赵庆阳进门后,马太守立刻急急道:
“徐大人呢?他是不是去了姜兴的府里?!”
因为情切,马太守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质问。
赵庆阳闻言也不由皱了皱眉,口吻冷淡道:
“马太守,你这是质问吾吗?”
马太守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可不光是那位节度使大人的副使,还是国公世子。
“赵,赵大人,我只是一时情急,还望见谅。”
赵庆阳冷哼一声,道:
“难为徐大人还记挂你,怕你心里惦记,特意让我上门一趟,你倒好!”
“啊?”
马太守不由一愣,赵庆阳这才按照徐瑾瑜此前交代的话说道:
“啊什么?你二人每人递了一份帖子上门,以为徐大人不知道你们生了龃龉?徐大人想着,姜将军到底手握重兵,手里又捏着那条线,故而亲身去为你探探消息。
毕竟,你前面也算是识相,那姜将军却只生了一张嘴,跟个铁公鸡似的!”
赵庆阳三言两语,说的马太守顿时表情回春,他立刻双手捧住赵庆阳的手,双眼含泪的问道:
“徐大人真是这么说的?我就知道,徐大人那般品性,岂会与姜兴同流合污?
还望赵大人转告徐大人,这些日子还请徐大人稍安勿躁,就算没有姜兴,吾也会寻到路子,绝对不会耽误徐大人赚银子。”
赵庆阳看到马太守的一滴泪落在自己手背上,顿时恶寒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些人就算是落泪,都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只看他们对于那些矿工何其残忍,便该知道,其毫无怜悯之心,又怎会这般轻易动容?
马太守相信的可不单单是赵庆阳的三言两语,而是这些话里面透漏出来的利益共同体的信息。
他之所以能这般自信,乃是因为当初徐瑾瑜收到的硫磺等一应礼物,都是由他提供的。
姜兴,算什么?
两场本该斗得乌烟瘴气的宴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下帷幕,等会到驿站后,赵庆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反观徐瑾瑜再添了一把火后,倒是淡定自如的继续收下马太守送来的礼物制作火弹,是不是还差使一下赵庆阳。
赵庆阳看着自己手中的石碾,忍不住小声道:
“瑜弟,你不是说要和马太守拆伙吗?怎么还收他的东西?”
徐瑾瑜听了这话,诧异极了:
“庆阳兄在说什么?拆什么伙?”
赵庆阳比比划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