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道人怒指地元龙君:
“你龙族欺人太甚!”
龙君睥睨,不以为然。
玉阳道人见自己被藐视了,心中大怒,不过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向冲虚道人拱手一礼:
“冲虚道友,还请仙庭为我天心一脉做主,地元龙君欺人太甚。”
“地元道友,坐下好好说。”
冲虚道人拦下了龙君,脸上笑吟吟,又对天心掌教,道:
“玉阳道友,你的确过了,楚小友是我道门后起之秀,哪能随意就自废法门。”
一旁玉虚子也微微皱眉:
“冲虚道友说的不错,大家都是上清道统,师出一脉,你让我徒孙自废法门,属实有些过了。”
玉阳道人瞥了玉虚子一眼,淡淡道:
“玉虚子道友,你就是太纵容门中弟子了,偷学主脉鬼谷真传,又偷学我天心一脉传承,这种没有规矩的弟子,放在我天心一脉,贫道早就教训处置了。”
兵家修士出身的玉虚子性子本就火爆,见对方阴阳怪气他,火气也上来了,他也没有客气回呛道:
“我鬼谷一脉没有你们小气,同为上清一脉,法脉传承源流同归,楚尘能悟得天心真意,那就是有缘法,得了祖师爷青睐,如今我道门不能昌隆兴盛,就是敝帚自珍的人多了,挡了后辈的路。”
说这话时,玉虚子浑身舒坦,莫名有些优越感。
当初他不曾阻拦楚尘修炼鬼谷绝学,双方唯一的争端只是“传法”上,此事涉及主脉、分支的地位,他作为主脉掌门,自然想竭力争取利益,以保证水濂洞的正统性。
玉阳道人见玉虚子也发飙,当即明白鬼谷一脉的态度,再加上龙族,天心一脉再怎么闹,那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从实力地位角度出发,天心一脉还拿楚尘、地元龙宫没有什么办法。
玉阳道人身为一派掌教至尊,城府极深,一念至此,他心中微微一叹,当即顺着台阶下,话锋一转,道:
“也罢,玉虚子道友,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天心一脉并非敝帚自珍,小家子气,事情一码归一码,楚尘修习天心法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纷纷露出意外之色。
龙君、玉虚子、楚尘三人对视一眼,有些惊讶对方转变的如此之快,心中暗自揣摩。
唯有冲虚道人见事情有了缓和,笑盈盈道:
“这就对了嘛,凡事以和为贵,玉阳道友,你说说看,怎么个约法三章?”
玉阳道人神情严肃,神色从容,道:
“其一,楚尘从地元龙宫习得【天心正法】不合规矩,不过玉虚子有句话说的不错,大家同为上清一脉,追根溯源,都是一家人,他得了法门没什么,不过他必须拜入我天心派门下,如此才算名正言顺。”
听了第一条,众人纷纷点头。
就连楚尘、龙君都微微颔首。
这一条倒是不算过分,反而合情合理,习得天心一脉不传之秘,那便是入了天心法脉之列,自然要拜入天心门下。
“其二,地元龙宫违背【天心条约】,作为违约方,他应当将【天心正法】拓本归还我天心一脉。”
“其三,楚尘既入了天心一脉,那就得照着天心一脉的规矩来,不得私自传授【天心正法】,需留下真意传承,上交天心长老会,酌情传承……”
天心掌教玉阳道人滔滔不绝将三个条件娓娓道来,说完,他冲着冲虚道人道:
“冲虚道友,我天心一脉不是不讲情面,非要敝帚自珍,我们也愿意成全他,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若是答应,此事一笔勾销。”
玉虚子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了。
若是天心一脉要废楚尘所修法门,鬼谷一脉肯定不答应,即便和天心一脉翻脸,他也会出手力保。
不过,眼下天心派让步了,诚心协商,约法三章,他就没有开口的立场了。
冲虚道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龙君、楚尘身上:
“二位意下如何?”
诚心而论,天心一脉的“约法三章”不算太过分,的确有些诚意。
不过,楚尘、龙君听了后面两条,尤其是最后三条,微微皱眉。
楚尘自创的【混元天心玄功】得了【天心正法】精髓,融入了采日月星三光正炁的三光符法,也算是【天心正法】传承。
而眼下,楚尘已经传授两个徒弟,广更生和楚白青。
难道,日后楚尘传授涉及天心一脉的秘法,还要经过天心派同意?
最为重要的是,天心一派竟要楚尘留下真意传承给天心派!
这什么意思?分明是天心派看中了楚尘的真意传承!
仙家妙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意传承越是传承到后面,传承就会“走样”式微。
唯有门中出现后起之秀,留下上乘“真意传承”,门派传承才能注入新的血液与活力。
“不可能!我女婿的真意传承,不可能给你天心一脉。”
龙君斩钉截铁,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