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去端水回来洗漱。
洗漱后,又复而给伏危多打了一盆水回来。
虞滢梳妆过后,便也就拿着昨日多做的口脂去寻知县娘子。
到底是住在行馆,伏危又是幕僚,她这些天还是得去给知县娘子请安。
再者与知县娘子友好往来,也是百里无一害。
虞滢去到知县娘子的院子,才知知县娘子今早一早就去寺庙上香了。
虞滢把口脂留给下人,让下人转交给知县娘子,随后才拿上从玉县带来的药材出门。
虞滢去市集买了做面脂的羊油和酒,随后才拿着去摊子那处。
苏姑娘看到虞滢,忙喊“东家。”
虞滢笑道:“不过是小小一个摊子,喊东家也让人笑话,不若就喊我余娘子就好。”
苏姑娘有微微的惊讶,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喊,犹豫地看向一旁的宋三郎。
宋三郎点头道:“就听伏家弟妇的。”
苏姑娘得到宋三郎的准许后,顿时朝着虞滢露出天甜美笑意:“余娘子。”
虞滢莞尔一笑。
最近天气好,街上的行人也多了,不多时就有客人来瞧面脂,虞滢便让她先去忙。
把材料放到摊子下边,随之低声与宋三郎道:“我想去一趟当铺,怕不大安全,你与我一块去吧。”
手上到底有金子,一换就可能得十几两,这银钱足够在玉县买下一处宅子了,如何让虞滢不担忧被人盯上。
宋三郎叮嘱苏姑娘看着摊子后,便与伏家弟妇一同去当铺。
当铺不远,走个一刻左右就到了。
到了当铺后,宋三郎没有进去,而是在外边等着。
虞滢进入当铺,走到柜前才把金簪取出给掌柜。
掌柜看到是样式精致的金簪,耐人寻味地瞧向柜台外穿着简朴,貌不惊人的妇人。
若是脏物,倒也可比正常金价给收了,然后重新融化再做首饰卖出去,也是稳赚不赔的。
虞滢感觉得出来这掌柜的目光有异,想是以为她得金簪的渠道不光明,或许现在心里也打着其他算盘。
例如——料准她不敢声张,从而压价。
虞滢微抬下颌,神色从容不迫的道:“我这金簪来路清明,掌柜你便莫要胡乱猜想了,能给合适的价格我就死当,若价格不合适我就换一家当铺。”
掌柜见自己的想法被这妇人看穿,尴尬地咳了两声,随而问:“既然娘子说这金簪来路清明,不知可否告知是从何而来的?”
虞滢皱眉,拿回柜台上的金簪,道:“既怀疑是脏物,那恕我不在此当了。”
当铺掌柜忙道:“娘子莫恼,只是我们也是怕惹上麻烦,所以才如此一问。”
他斟酌了一下,说:“我先称一下这簪子,再给娘子说价钱。”
说罢,他取出戥子看向妇人。
虞滢斟酌片刻,还是把金簪给他称了。
称了重量,掌柜道:“一两六钱,换做铜钱是一万六千钱。”
这重量并未造假,与虞滢掂量的也没差。
说出重量后,当铺掌柜继而琢磨两息,才给出一个数:“我出一万六千二百钱收下,二百文的做工钱,已然是好价了,娘子不妨考虑考虑。”
虞滢道:“我能接受的价是一万七千钱。”
掌柜惊道:“这位娘子可真敢说,一千钱的做工钱,哪家当铺都不敢收呀。”
当铺旁就是首饰铺子,不用多想,这当铺是首饰铺子是一家的。
虞滢道:“据我所知,金首饰样式难做,越是复杂的样式越贵,就我取来的金簪,样式虽不是特别复杂,可胜在精致,若是摆上铺子出售,最少都得十八两银子,我要一万七千钱并不过分。”
掌柜摇头,连声道:“不成不成,一千钱的做工费还是太贵了,我顶多能出道五百钱。”
虞滢琢磨了一下:“那便一人退一步,我能接受的最低价格是一万六千八百钱,低于这个价钱,我便不当了。”
当铺掌柜拧眉犹豫,半晌过后还是点了头,随即问妇人是要银子还是要铜钱。
银子轻便,有银子自然是最好的。
当铺掌柜称了十六两银子,又拿出八串铜板,让妇人确认后再收下。
虞滢检查过银子,再大概数一下铜板,确认过后才把银子和铜钱放布包裹着,然后放入篮子中。
虞滢从当铺出来后,与宋三郎道:“你先与我回一趟行馆,等我把东西放下,下午收摊时再与苏娘子一同去你那处做面脂。”
宋三郎没有意见,且半点都不好奇她究竟当了什么。
这时在对面街道上,有一个叼着草根倚靠在墙上的二流子,不怀好意地带着打量着妇人手中的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