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问之后才知道,原来德沃克奖还有一个“谁得数学奖谁一辈子单身”的传说。
他嘴里对雅科夫列维奇说着:“都是巧合。”
结果一回房间关上门,他转身就把走在前面的景长嘉从背后抱住了:“嘉嘉,你不会一领了德沃克奖,下台就要和我分手吧?”
“封照野,你说哪门子糊涂话?”景长嘉抬手拍了他手臂一下,“我要是这么短时间就想和你分手,一开始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封照野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闻言就一直笑:“真的吗?我们小景教授喜欢我什么?”
景长嘉微微躬身拎起行李,单手束缚着封照野的手,带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套间的客厅走。
闻言就随口答道:“喜欢你长得好。”
“真的?”封照野又笑了起来,“好巧,我也喜欢小景教授的脸。”
“那很好,我们在审美上达成了高度一致。”景长嘉平静地说,“至少未来五十年内,不会相看两相厌。”
封照野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闷声笑得开怀。
景长嘉由着他挂在自己身上,他把行李箱放在空无一物的茶几上,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晚上参加颁奖典礼的西装。衣服上有些折痕,他准备一会儿让万能的小封教官替他熨烫一下。
可小封教官明显有别的想法:“我应该给你准备一套更好看的。”
“西装不都长得差不多。”景长嘉说。
封照野搂着他,侧头在耳朵上亲了亲:“想看你穿着我准备的衣服上台颁奖。”
“……”景长嘉拿他根本没办法,“虽然不一定是我,但你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封照野笑眯眯地放开了他:“一定会是你。”
然而相比外界的笃定,德沃克数学奖主委会,其实至今……都没定下那个获奖人。
实际上时间倒退回bsd变成定理之前,他们不选择景长嘉,也算有些说道。可当bsd从猜想变作定理,锐利的弓形公式横空出世——就再也没有别的成果足以压过bsd定理的光辉。
作为一个贯来以桀骜不驯与坚持真理的奖项,德沃克必然应该选择将孤狼奖章颁发给景长嘉。
但偏偏,从bsd猜想荣升成定理的那一刻,德沃克数学奖主委会就没停止过争论。
“要我说我们没得选啊,就只有他啊。”
“他才23岁。”一个来自库贝纳的大胡子数学家说,“23岁。”
“可要是我们不给他,我们会名誉扫地的。”
“可他才23岁呀!这可是龙夏的独苗苗!”另一位弗兰茨的数学家说,他已经老了,头发与胡须一样白,提到“23岁”时,眉毛都跟着胡须发颤。
老数学家看着组委会其他人,痛心疾首道:“才23岁,就让他孤寡一辈子,你们不觉得太残忍了一点吗?”
库贝纳的大胡子数学家看了他一眼,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们的数学家,还是应该保持自己的理性。”
“那是谁一开始就强调wujiu.j才二十三岁的?”拜姆林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作为数学四大刊之一的主编,这四年又有多项重量级成果发布在《数学年报》上,所以去年他就受邀加入德沃克数学奖,成为了组委员一份子。
拜姆林环顾四周强调道:“别忘了我们是个数学奖,没有更拿得出手的成果,那就只有wujiu。”
众人赞同点头,老数学家拍着桌子大声道:“他才二十三岁。谈过恋爱吗?交往过什么人吗?他的人生甚至还没有开始,他甚至还没有孩子,你们就想让他孤独终老了”
“看吧,朋友们。我就说你们不该让老提姆来,弗兰茨人对于成家生孩子的执念也太可怕了。”
一个阿利铎本土数学家起身,冲着老数学家张开手道:“老提姆,我都离婚三次了,也没觉得我的人生有什么不好。”
“是啊,从你得了德沃克之后,就开始不停离婚。”库贝纳的大胡子说,“终于在上一届德沃克奖决定顺从命运,彻底单身。”
有数学家冷笑道:“一个选择彻底拥抱数学、不顾家庭的人,确实不需要家庭。”
阿利铎夸张地耸了耸肩,选择了闭嘴。
数学奖组委会组长屈指敲了敲桌子:“好了伙计们,我们是在讨论本届德沃克的获奖人,不是来互相揭短的。现在看来,只有wujiu的成果担得起孤狼的重量。那么我认为遵循德沃克的意志,这个奖项应该给他。”
“我没什么意见。”拜姆林无所谓地说。
“那我也没有。”大胡子立刻说。
其他人也紧跟着表了态。
组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将手边的文件推到圆桌正中:“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签字吧各位。”
数学家们看着那个签名处空空荡荡的文件,又互相看了看对方,谁都没动手。
开玩笑!
真当“德沃克的诅咒”是说笑话的吗?这名字签下去,wujiu.j就真的单身一辈子可怎么得了!
弗兰茨的老提姆又夸张了咳嗽了几声,才说:“那可是龙夏的独苗苗。你们翻遍龙夏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天才的基因了。”
“那不给他?”
“德沃克也想像马缇契卡那样声名扫地吗?”
组长不满道:“给他你们又不签字!”
“那毕竟……才二十三岁啊。”
事情就在这里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