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客厅,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日?历,脚步一顿,上面被人用黑色油笔圈出来的日?期依旧醒目。
他飞快的想了下今天的日?期。
“闻哥?”店里管事迟迟没等他开口,轻声问他。
“嗯,”他回神,皱眉,“看一下店里还有多少人……”
他话?说到一半,又倏忽停住。
顾明?月实在是个太会拿捏人心思的女人,客厅灯光一开,大门门后赫然糊着一旧报纸,上面被人用黑色签字笔写成?了留言条——
“老公,我?出去玩啦!”
这大晚上的去哪儿玩了?
“除了上楼摆球的弟兄,店里闲着的还有七个。”管事问的小心,“闻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等我?回去说。”
闻酌眉头紧皱着,伸手就把那张报纸揭下,露出下一张的留言条,甚至还给分成?了两段——
“老公,你该不会要?来找我?吧?还是不要?了。”
“都是成?年人,放轻松。”
闻酌:“……”
他脑门突突的,快手撕下这一页,露出最?后一张。
“老公,睡个好觉哟~”
“......”
闻酌生生被她给气笑了,撕光才发现是真的什么都没了,挂了电话?,又拿起?来这三张纸重新看了一遍。
还睡个好觉。
心得有多大,晚上老婆不在家,他还能睡得安稳?
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没心没肺,自己不在家还能睡得像小猪。
闻酌思绪一顿,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衣服都没脱,半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脑后,头一回觉得自己已经睡习惯的床却如此空旷。他又想起?阿伟夜里说的话?。
真心实意。
可?一辈子?太长了。
他想起?自己回来时看见的月亮,明?明?离他那么近,矮矮挂在树梢,像是独属于他的月亮,可?他却始终追赶不到。
听人说,月亮也是在不断转动的。
闻酌一下子?就有点睡不着了,他觉得自己之?前真是个傻子?,抱着个宝贝却不懂宝。
一夜无眠。
而另一边的顾明?月都快玩疯了,她一直都有一个游乐场的梦。
被命运催促着长大,完全没有体会过这种城里小孩享有快乐。
顾三丫一大早上气叹地没遍,她觉得二丫比红红还要?令人操心。
游乐场门口卖气球、棉花糖、各类小吃和玩具的摊贩特别多,红红看见了虽然就会伸手要?,但是只要?转走她的视线。很快,她就会忘了这件事。
可?顾二丫却不是,完全拽不住,左手绑着花里胡哨的气球,右手拿了个比她脸还大的两色棉花糖,羡慕地红红立马就又哭起?来。
顾三丫:“......”
“顾二丫,你多大了?”
三丫掏钱给红红买了个气球,又从顾明?月棉花糖上撕一小块,蹲着让红红尝了个味,还不免抱怨:“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你是一件都不落,丢不丢人?”
哪个大人跟她似的手上绑了个大气球?
“不丢人,我?小时候没玩过,长大了自己挣钱了还不能买?那活着也太没劲儿了。”
就像有人说花不全是香的,可?你总得自己闻过足够多的花,才能真正的说——对,不是所有的花都是香的。
人生也一样?,只有体验的足够多,暮年回首时,才会觉得这一生不曾留有遗憾,处处皆是精彩。
三丫每次都说不过她,懒得跟她争辩。
排队检票的时候,顾明?月还遇见了高石和她女朋友,正顺着他们的队挨个发传单。
“怎么发这来了?”顾明?月接过来看了眼。
高石托了托眼镜,依旧老实地不行:“小雪说今儿开业来这的都是有钱人,肯定?有需要?买房的。”
小雪是这么多学生里提成?拿的最?多的,都快成?她手底下的王牌了。
“热不热?辛苦你们了。”顾明?月把水给他递了两瓶,又给他拿了两张票,“忙完这一阵,你们两也进去玩玩。我?请你们。”
“顾姐,不,不用。”高石接水了,但没好意思拿票,“我?们从你这拿钱,给你办事是应该的。”
顾明?月价给的实惠,提成?给的高,而且从不扣压,掏钱一直都很爽快。
贺雪很喜欢跟着顾明?月干活,除了拿钱,也能学到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