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露此时莫名有点不敢靠近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医生,看起来格外吓人的样子。
很快,拿完药的小护士回来了,恰好打断了手术室里面诡异的气氛,看见青年医生恢复了正常,关露松了口气。
除了手腕上的伤口,其余地方只有一些擦伤,祁时都处理好了。谢桅枳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好在的是关露去取了一套新的病服过来,递给了祁时。
在给谢桅枳换衣服的时候,祁时有注意对方的背部,那些异于人类的藤蔓从青年的血肉里面生长出来,无论如何在背部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凸显出来,但是谢桅枳的背部光滑一片,虽然因为生病的原因有些偏瘦,但附着层薄薄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只是什么都没有,连一丝疤痕都没有。
系统出声刷存在感:【在人类面前,怪物会绝对伪装自己非人的一面,除非是特定的情况或者特殊的人面前才会显现。】
【比如遇到极度危险的事情,亦或者是在伴侣面前,才会将本体展现出来,展现出本体的怪物十分的危险,就像刚才任务目标恶性人格出现的时候,它轻轻一咬,宿主你的脖子极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断掉。】
系统提醒祁时:【此位面的怪物有着极强的攻击值,甚至完全没有人性,如同野兽一般,宿主,你刚才的行动可真是差点把我吓得死机了。】
【很危险。】
祁时将已经完全弄脏的白色医生制服换下,只剩下里面穿着的那条白衬衫。
“无方向感的逃走会更危险。”
他说完,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一间特殊的房间。
医院里面每个病房都有特定的病人,谢桅枳原来的房间已经不能住人了,暂时腾不出安全防护极高的病房出来,便只能先在祁时这边安顿下来。
这个房间是由一个病房改造出来的,是祁时平时休息的地方,床上有着祁时从家里面带来的小毯子,窗户边有着两盆小多肉,还泛着水汽。
书桌上有笔有本子还有书,笔盖并没有盖上,白纸上整整齐齐写着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专用名词。
东西不多,很整齐,比冷冷冰冰的病房多了几分人气。
现在已经是深夜,警报声响起,有人第一时间就已经联系了院长和那些上层领导,包括陆华也联系了,因为谢桅枳还是他名下的病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死没有听到声音,没一个人接电话。
所以谢桅枳就这样离开了病房,在祁时这边安顿了下来。
让熬红了眼睛的小姑娘们去休息,祁时就留在房间里面照顾谢桅枳。
暖黄色的小毯子盖在身上,越发衬的面色苍白,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打着吊瓶输着液,受伤的那只手包成了一个大粽子,谢桅枳还没有醒过来,但是眼前这一幕,怎么看着都是可怜兮兮的。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祁时也渐渐的放松了,虽然今天并没有查探到什么消息,谢桅枳受伤的原因也还没有找到,但是此时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祁时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左右想不明白,等到明天人醒了,问一问自然也就清楚了。
第100章精神病院
天刚蒙蒙亮,祁时醒来时,就看见谢桅枳半靠在病床上看着自己,也不知道醒了有多久了。
手上的吊针早就在半夜就被取下来了,祁时伸出手探了探谢桅枳的额头,确定烧退下来了,这才放下了心。
眼前这个安静的很明显是善意的人格,闷声不吭,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双眼睛朝着祁时看过来,透着不安。
祁时想了想,站起了身,谢桅枳还以为祁时是要离开,猛地抬起手,抓住了祁时的衣角。
祁时低头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是缠着绷带的手,没有用力挣脱,他轻轻的将那只手拿了下来,放在柔软的小毯子上,温声道:“我只是去接杯水。”
听见祁时这样说,确认不会离开,谢桅枳才没有继续拉着,乖乖的坐在那里等待。
用一次性水杯接了热水,腾腾的热气弥漫,祁时将杯子放在了谢桅枳手中,谢桅枳抬起头来看他,祁时指了指唇角,示意那里都干裂了。
“喝口水润润在说话。”
谢桅枳听话的低下头小口的喝着水。
就着谢桅枳喝水的时间,祁时突然出声问道:“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谢桅枳的动作愣住,热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他抬起头看着祁时,有些迷惑:“我昨天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恶性人格突然出现,现出非人原型,还有手腕上的伤口,都是谢桅枳所做的事情,但是他此时眼神迷茫,看起来好像确实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祁时没有在继续追问,事实上关于谢桅枳的双重人格,他也只是在那本资料书上浅浅了解了一下,不清楚善意人格的谢桅枳知不知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包括人格分裂最主要的原因。
他全都不知道。
关于谢桅枳的医案,也仅仅只是寥寥数语。
祁时沉默了一会,独自想着事情,看着不说话的祁时,谢桅枳变得有点惴惴不安,他扣着喝光水的杯子,指尖不自觉的攥着被子,叫了一声:“医生?”
祁时回过神,他将杯子拿了过来,问道:“还要喝吗?”
谢桅枳摇了摇头。
祁时又问:“饿了吗?”
谢桅枳点点头,“嗯”了一声,朝着祁时笑:“有一点点,但是还好。”
祁时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又在口袋里面摸了摸,摸出了昨天哄小孩剩下的几颗水果糖,将糖纸撕开,放在谢桅枳面前:“现在食堂还没有开门,先吃几颗糖垫垫,我先给你擦伤口的药。”
现在几乎是祁时说什么,谢桅枳就做什么,或许是很少吃糖,抿到了嘴里面的那股甜味之后,连眼睛都弯了弯,像是小孩子一样。
祁时将谢桅枳手背上的那些擦伤涂好药之后,换掉了那个微微渗血的纱布,看见被手术线缝合的狰狞伤口,祁时的动作很轻,又仿佛在叹息,他问:“疼吗?”
谢桅枳不说话,连眼睛弯起的弧度也缓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