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昐捂着头,呻吟着醒来,睁眼的同时身体僵住,目光扫视所在的房间。
光滑反光,有些地方被蹭得脱漆的银白色钢板墙壁,不到100平的房间兼顾了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和一个养了许多植物的阳台。
整个空间里挤满了挨挨挤挤的生活用品,她住过最逼狭的卧室也比这整个房子强。
她现在在哪?徐昐的眼睛明灭闪烁,迅速思考起来,徐渊得手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自己有所准备却仍旧没有察觉。
就在她思考人生的时候,那扇薄漆木板门被打开,一个面白腿长的长发男子拎着一手的塑料袋子开门进来。
男子关上门,扭头见救回来的人醒过来,手上的塑料袋落地,他小跑到沙发跟前,蹲下身语气很轻缓温柔地道,“你醒了?你还记不记得你住在哪?我在巷子里发现你昏倒在水泊里浑身被雨淋湿,就把你带回来了。”
徐昐的目光从男子赤裸的粉唇上划过,思考对方是徐渊派来的陷阱的可能性。
据她所知,有像这样裸唇习俗的在世界上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城市包围、抛弃的荒区,如果徐渊要教训她,把她扔到这样一个还没有开化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从荒区出去就能耗费她许多精力与时间。
内心被暴戾的情绪充斥,然而理智让徐昐知道眼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发脾气的时期,她还要靠男人了解这里的情况。
她忽然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察觉到徐昐的视线,微微抿唇,面庞浮上粉润,他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孩子看得心驰神荡。
微敛睫羽,他放在沙发上的纤长手指向手心蜷缩,“我叫温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看起来不像在撒谎,徐昐收回视线,尝试示弱,这很简单,男人本身就是善于脑补的生物,她只要稍稍抛出一个引子,就能得到很好的回应。
“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她垂眸遮住眼中嘲讽的情绪,“我好像失去了记忆,你是谁?我的丈夫吗?”
温怜噗嗤捂嘴笑了声,他咬了下下唇,下唇一小块饱满的唇肉被润湿,“你真会开玩笑,你还小呢,或许正在上初中?就算要交男朋友也不该是我这个年纪的,我再大两年都能当你父亲啦。”
徐昐心里咯噔一下,装不下去了,光脚跑到卫生间,把温怜“穿上拖鞋”的唤声抛到脑后。
镜子里瘦小许多的身影映入眼帘,缩小版的徐昐在镜子的那一头瞪着满脸愤怒的自己。
徐渊!她怎么敢的?!!
她目光中跳动着蓬勃阴郁的怒火,转身打了拿着拖鞋过来弯腰要替她穿上的温怜一巴掌。
温怜愣住了,他仰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徐昐,抿唇,垂头将徐昐的脚擦净,塞进拖鞋里,而后撑着膝盖起身。
徐昐冷冷地看着站起来比她高一个头的温怜——该死的她居然比个男人矮!——想眼前的男人或许要把自己轰出家去,不过没关系,在那之前她就会扼死他。
哪怕变小到14、5岁,弄死个男人对她来说也不过是稍微困难些罢了。
温怜并没有像徐昐想的一样将她轰出门去,而是敞开手臂,把她拥入温暖芬芳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