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样?”刘襄年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肺,想对他好,为什么这个孩子就一点点都不领情呢?
陈至谦低头笑:“这话怎么是您来问我呢?应该我问您才是。您为什么没有跟奶奶商量就先替她领了个妹妹进繁园?您为什么明知陈家的立场还要把面粉厂卖给日本人?再往下推就是,您为什么没问过我一句就收购了艾莱电子?其实您心里明白无论哪一件事,您问了对方,一定不会接受,您想造成既成事实。然而,您成功过吗?”
陈至谦实际上在复述上辈子的话,那时候他是捏着拳头,红着眼跟他说的。今时今日,换成了自己闲适地看着刘襄年红眼,看着他额头的青筋爆出。
樊琪都要担心刘襄年会不会一下子气得脑中风,听边上的人,还在说:“我还要感谢您,收购艾莱电子,让我在艾莱电子上赚了一笔,刚好用来投资内地的这家合资工厂。”
刘襄年此刻真的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是你做高了艾莱电子的股价?”
“从七先到将近两毫,然后你又让长兴用其他公司进行收购,收购中拉高了股价到五毫,我分了几批买入资金成本是一毫三,出货成本很巧,你给了机会,均价三毫一,现在你又着急上火地发布了面向全体股东的要约收购,本意是天禾是大集团,我又有容远背书,这样的话,一定会推高股价,中小股民肯定不舍得0.25的价格出货,你借着机会把长兴给你收集的筹码收入囊中,完成控股。策略非常好,只是其中最大的不确定性是我。”陈至谦笑着喝了一口茶。
刘襄年晃了晃,转过头,用背对着他:“这点损失我还不至于会在意。”
话虽如此,他走出去的步履显得蹒跚,仓惶。
樊琪转头看陈至谦,卧槽原来那个大资金是他啊?
陈至谦指着刚刚端上来的清蒸鱼说:“青衣很嫩,尝尝?”
樊琪夹了一块鱼肉。
门口已经没有了刘襄年的背影,但是三位老先生都没回过头来,眼神挺复杂,久久才回过神来,袁老先生问他:“你介入艾莱电子,不是光想赚一笔吧?”
纵然陈至谦笑容谦和,在座的三位老板,两位也不敢再把他当成这个年纪的孩子来看。陈至谦也不愿多谈这件事,反正明后天事件走向会更清晰,他把话题转到了游戏周边。
听着陈至谦说熊猫历险到那个地区就有哪个地区的服装,什么样的造型。等等!这不是潮玩的概念吗?
她可是潮流玩具的资深玩家,床上堆满了公仔不说,她收藏了一整个屋子的小玩具,一阵自己特别喜欢去买盲盒,就为了凑齐一套玩偶,她抬头:“对于玩偶销售,我有个想法。”
陈至谦侧头:“你说。”
上辈子因为某家盲盒玩具公司的一炮而红,炒过一阵子所谓的盲盒概念股,又是资深玩家,这里的门路她早已摸清。
樊琪从ip资源,运营,潮玩生产零售一路说起。
听着她侃侃而谈,傅老板跟陈至谦说:“至谦,我想请你太太来我们的玩具天地做运营经理了。”
“这可不敢。”
“是真心话,锦成虽然规模大,但是玩具天地这块运营其实并不是特别顺畅,尤其本城另外一家玩具零售贸易商益和商行跟狗皮膏药一样,跟在我们后面抄,我一直想找一个有前瞻眼光的人来管理这一块,一直以来都没找到合适的。听陈太太一席话,我有茅塞顿开之感。”傅老板说道。
樊琪之前在吃林老板离婚的瓜的时候,看了一眼益和,粗略了解了一下,好像并不是完全像傅老板说的那样。
当然,她也不可能跟对方反驳,说他们管理有问题。
“傅老板抬爱了,我一点点这方面的经验都没有,还是做股票经纪比较好。”
“就算不能来我们公司任职,下周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好好谈谈?”傅老板说道。
“好的。”毕竟傅老板是袁老先生的朋友,这个面子肯定要给。
第38章
◎海洋公园◎
吃过饭,跟几位老先生别过,两人开车从俱乐部出来。
樊琪一直盯着陈至谦看。
陈至谦问:“你看我干什么?”
“艾莱电子是你在潜伏?”
“是啊!我在创业,我缺钱,从容远那里拿钱是要用股份换的。能赚一笔,为什么不赚?”陈至谦问她。
这话没毛病,樊琪再问:“陈至谦,今天你不是带我出来应酬的吧?”
“不是,是让几位老先生真正的认识你。”陈至谦跟她摊开来说,“不过你的表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要认识他们做什么?在他们面前表现好,又有什么意义?你怕我在耀华不能立稳脚跟?”樊琪戳着他的胳膊。
“不担心。”陈至谦问,“你知道刘襄年有些生意是捞偏门的。”
“知道,廖雅哲说过。”
“袁家做传媒的,他们还有□□这块的业务,做这个行当门路很广。我托袁爷爷照顾你,他未必真上心,但是他了解你之后,真心喜欢你了,自觉自愿护着你,就不一样了。”
听他这么说,樊琪想起书里的二十七刀,看书的时候不认为陈至谦会杀,跟他相处这么久,她更不相信他会杀人。
这个刘襄年总是用他的思路,做他自以为是为你好的事,比如收购艾莱电子。也有可能他会觉得原主那样一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他优秀的孙子,他自以为是地帮陈至谦解决原主?
她尝试问:“刘襄年会杀人?”
“跟杀一只鸡一样方便。”陈至谦说。
上辈子前两天还在报纸上跟人大谈特谈即将退出演艺圈,认真做豪门少奶奶的樊琪,第二天被发现死在一条山道上。他去认尸,看着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樊琪,死得那样惨,差点当场倒下。
外头还流言四起,说他嫌弃樊琪给他丢了人,所以杀了她。
当晚,自己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中,接到了电话,刘襄年跟他说:“至谦,男儿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能有妇人之仁,这一次算是爷爷帮你放下了。”
他想用血让自己屈服,他想用流言来告诉自己,别想逃过他的手掌心。
陈至谦见樊琪脸色发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只是多做一点准备而已。你今天的表现足够好。”
收音机里放着政府计划拆除九龙城寨的讨论,嘉宾们辩论激烈,九龙城寨是个大毒瘤,但是已经存在一百多年了,它是一个城中之城,自有一套规则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