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推紧挨着的这片胸膛,想要他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如此半抱着她,他要怎么喝药?
裴镇低眼瞧她一下,手上用力,却是把她往臂弯里?又抱了抱。
她的鞋子几乎都要挨到榻上,鞋底脏的很。
越姜避着脚尖,不由得瞧他一眼,“鞋子脏,裴侯莫要把我再往跟前弄了。”
裴镇眼睛于是盯到她的脚上,直言:“那便脱了。”
说罢又来盯着她,要亲自?看着她脱。
越姜:“……”
裴镇:“快些?。”
臂弯用劲,把她又往身前托来。
越姜无法。
但……“您如此抱着我,我如何把鞋去了?”她看着他道。
裴镇不以为意:“脚上用力,一蹬便下去了。”
见她不动,催她,“快些?。”
越姜揉眉,瞧他手上蛮横的又要使劲把她往跟前抱,终究前后脚用力,把脚上的鞋跟蹭了,小腿挪到榻上来。
裴镇满意了。
刚才看见她穿鞋,总感觉她随时就会走一样?,还是如今这样?的好。
一直举着的药碗总算往嘴边递了递,一灌便是一大口,药汁在嘴里?打了个转,他咽着往下吞去。
极苦,抿住嘴角,眉梢微微皱了起来。
越姜心想他还是个怕苦的?
裴镇清楚看见她眼神?里?微妙的意思?,抿着嘴里?残存的苦涩味,盯她一下。
越姜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
裴镇舔舔牙根,挪开眼神?张口又灌一口,褐色的药汁一气全吞下去,满嘴都是又涩又直发苦的味道。
略带嫌弃的丢开碗,囫囵放在一边,他突然把她一抱,又躺了下去,长腿大剌剌支着躺成大字形。
越姜则被他带得身子斜歪着,就差整个人?是横躺着了。
手掌推上他胸膛,打算撑着身子起来,才睡过,她睡不着。可手掌刚推过去,便被他发烫的五指张开拢着,牢牢抓住。
他的声音从发顶传来,满嗓子的热气,“何时醒的?”
越姜觉得头顶都是热的,她挪了挪发顶,不过才有动作,却是又被他拥紧了些?,他的下颌还往下低了几分,蹭到她额头上。
重复着刚刚那句,“何时醒的?”
她不回?便不罢休。
越姜心下叹气,病中的他倒是比平时还要执拗了。
“约是早两刻钟前醒的。”
“裴侯身上太烫,我热醒的。”
烫吗?好像是烫的,他自?己也觉得身上热的慌,此刻满身都黏着汗,想脱衣服光膀子睡,能舒服些?。
裴镇捏一把她的手心,懒懒嗯一句,嗓子发哑,“是有些?烫。”
接着,扯着她的手腕又道,“帮我脱脱衣裳,身上汗的厉害,不舒服。”
越姜愣住,脱……脱衣裳?
还要她帮着他脱?
眼波抖一抖,抿住唇下意识要挣开手心。
裴镇在这时抓紧她手指。他无声哑笑一下,只是让她帮忙脱脱衣裳,这也不肯?
“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拖长的音调,胸膛因为发声一起一伏,他长呼一口热气。
他纯粹只是觉得热的不舒服而已。
更何况她现在醒着,知?她性子,他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又捏一把她的手,他催她,“衣服全黏在身上了,难受。”
越姜还是不大愿意。
裴镇拍拍她后背,“快些?。”
几层衣服贴在身上,又厚又不得劲。
等会儿即使睡过去也肯定要被热醒汗醒,他身上本就火气旺,更遑论这时。
越姜手指缩着不动,劝他:“您正发温病呢,脱衣只怕加重。”
裴镇:“不会。已是喝过药了。”
那又不是大罗金丹,喝下就能立刻见效的……越姜道:“您还是再忍忍,且再多闷些?汗,也能好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