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不吧,随她。
“行了,起罢。”往后撑开手,他?彻底松开她。
越姜立即站起。
可才往前走几?步,瞥到了她那一身已经沉到水底的里裳,她并未带换洗的衣裳过来,现在?跟前只有一身狐裘。
裴镇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
他?豁地站起,过来冲她扬了扬下巴,“先在?池子里暖着,我去叫宫人送来。”
越姜点点头,又坐回池子里去。
裴镇踩上台阶,捞起一边的巾子擦干身上的水珠,接着穿上里衣。
才穿上也不嫌冷,就这么单薄的出去。
到了殿门边,冲外面吩咐一句去拿衣裳,又回来。
回来便见越姜换了个?坐姿,正趴伏在?池岸边,双臂伸出枕在?下巴上垫着,困的闭眼。
从水面往下看去,便是她清清楚楚的身形。
裴镇过来,捏捏她手臂,“别?伸出来,回头着凉。”
越姜懒得动,她乏,只有这样趴着才不会溜到水里去。
裴镇皱眉,但幸而宫人们过来的快,不等越姜手臂彻底凉下去,已经快跑着把?衣裳送来。
裴镇于是先由着她,去拿衣裳。
再次回来,他?手上就捞着她的里衣,冲她点点下巴,“过来,拿衣裳。”
越姜揉揉眉眼,嗯一声。
她太乏了,出水后他?大剌剌站在?那看她也没?心力去避,拿着巾子囫囵抹了几?次把?身上抹干了,就迅速穿上里衣披上狐裘往回走。
出了浴所后迎面被寒风一吹,清醒了些。
她拢拢衣裳,和裴镇一起被宫人们簇拥着往回走。
一回房,她就躺进了被窝,困乏着闭上眼睛。
她太困了,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在?她躺下后身边竟是久久没?有动静,还是后来突然?闻到一股浓厚的食物香气,她被香醒,迷迷糊糊往旁边看了看,才发觉他?竟然?没?有上榻。
眼神放空着,这回,除了鼻端越来越浓厚的食物香气,还响起几?声男人用膳的声音。
是裴镇在?用膳。
越姜揉揉眉,又躺一会儿,接着,忽然?坐起。
她也有些饿,若非饿了,她也不至于闻着食物香气突然?就醒来。
之前太耗神了。
她拢着被子挪到床边,穿鞋下榻。
裴镇从她起身时就听到了动静,看她一眼,问:“怎的醒了?”
他?要膳时并没?有弄出动静,宫人送进来时也是悄无声息,不至于把?她吵醒。
越姜:“闻着香气,醒了。”
裴镇笑笑,竟是因?为这。
如此,点着下巴让她过来,顺带朝外传呼李媪,叫她再次去叫膳。
……
用罢膳食,又饮了解酒汤,裴镇肚中酒气彻底消散。
但酒意散了,被酒惹出的乏意也跟着散了。
用罢饭食后在?被窝里足足躺了一个?时辰,竟然?反而精神奕奕毫无睡意。
而他?身边这个?,早在?两刻钟前便又睡了过去。
裴镇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但,越躺越精神。拧了拧眉,半晌,倏地起身。
他?起身的动作过大,惹得被子里钻进一抹寒意,闹得越姜皱了皱眉。
裴镇于是又顿住,瞥了眼她的眉眼,动作幅度变轻了些。习惯了一个?人睡时的随意,几?天下来,起榻时下意识还是一把?就掀开被子。
倒是忘了她怕冷了。
把?被子又掖回去,见不会进冷风了,这才下榻。
一刻钟后,他?再次回来,这回身后跟着马岩庆等内侍,而他?们手上正搬着一摞东西。
裴镇朝矮榻指了指,示意他?们搬过去。
马岩庆依言。
放好,又轻声退下去。
裴镇点了两只蜡烛在?跟前,靠坐着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