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老太太大喜过望,却不想跪坐在斜后方的赵氏直接就华丽丽的晕倒了,阮家二房的人全部吓倒,阮安柟也是直接扔了圣旨,就爬到了母亲身边,吓得泪水一个劲的掉。看得阮老侯爷老太太眼直抽。
夏公公看众人忙成一团,叫大夫的叫大夫,叫产婆的叫产婆,心里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就要告辞,阮老侯爷忙命人封了红给夏公公,一个劲的说好话,生怕这事会被人做文章,说阮家不满圣旨什么的。直到夏公公不胜其烦,摆摆手说不碍事,才罢了。
赵氏在阮安柟封嫔圣旨宣读的时候动了胎气,虽说其实她的预产期也就是这几日,还是吓坏了二房的人,送到产房后,众人仍是担心不已。
阮二老爷在产房外走来走去,阮安柟更是一直在产房里待着不肯出去。阮安柟不肯出去,其他几个姐妹也便不肯出去。
这,这可咋整?接生婆子都愁死了,可没有未婚姑娘待在产房的道理。
阮老太太和大夫人崔氏好说歹说半劝半强迫的把阮安梅阮安桐安槿给拎出去了,阮安柟却拉着赵氏的手死活不肯出去,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以往,阮老太太也不敢太放肆,只是,这也委实不合规矩。
阮安柟哭着道:“母亲,母亲,对不起,对不起,求求您,您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女儿万死也难逃其咎。”
赵氏攥着阮安柟的手,深吸了口气,吃力道:“柟姐儿,你不要哭,是母亲,是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没能保护你,要让你进那宫中,母亲只是舍不得你去那里受苦,不舍得你去过那样的日子。”她的两个姑姑都在宫中,一个为后,一个为贵妃,哪个又有多好的下场。其实她自己未嫁时的那丁点事,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阮老太太听得直皱眉,这话实在忤逆,可此时她也不敢呵斥赵氏和阮安柟。
阮安柟泪如泉涌,她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母亲会怪她,会瞧不起她,会讨厌她,可是原来这些全部都没有,母亲只不过是担心她而已。
阮安柟一直陪着赵氏直到生产,当晚,赵氏诞下一个八斤重的儿子,阮二老爷大喜,取名阮贤麟。想到女儿一接到入宫圣旨,妻子就生了儿子,也觉得实在是吉兆,便冲淡了女儿要入宫的忧虑。
阮老侯爷和老太太自然更是大喜,觉得这实在是阮家兴盛的兆头,这孙女一入宫,十六年都没能生儿子的二儿媳生儿子了,二房也有后了。
定昭十五年二月十五,阮安柟受旨入宫,为正二品昭容。
同年十一月初,阮安柟意外早产,诞十一皇子,景帝大喜,赐名姜缵,擢升阮安柟位分为从一品妃位,赐字“瑜”,为瑜妃。然阮安柟早产身体受损,项皇后以阮昭容体弱为由,提出抚养十一皇子。袁太后亦以自己膝下空虚为由,想抚养十一皇子。
景帝权衡之后,道赵太妃独女昌华公主远嫁,其又对自己和阮昭容皆有教养之恩,且德行昭著,遂将十一皇子交予清幽宫,由赵太妃抚养。并接怀王之嫡长孙姜珏入宫,承欢袁太后之膝下。
定昭十八年一月,阮安柟再次确认有孕,同年八月,诞十二皇子,景帝赐名姜祁,并再次擢升阮安柟为正一品四妃之首贵妃位,为瑜贵妃。
定昭十八年三月,忠毅侯府老侯爷阮继东过世,忠毅候正二品爵位收回,景帝又另赐原忠毅候长子户部主事阮恒德正五品男爵位,赐原忠毅候次子,瑜妃之父阮恒智正四品子爵位,皆为散爵,子孙不可承继。忠毅侯府邸收回,另各赐男爵府和子爵府。
定昭十八年末,安槿十三岁。
“姜缵,你给我出来!”
安槿看着书房里自己画了多日的一幅冬日游园雪景图上面突然多了几只卡通猫脸和爪印,简直是怒火中烧,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吼道。
“姜缵,数三下,再不出来,今晚不给吃点心!”
“砰通”一声,左侧的窗户突然打开了,然后从外面往里冒出了个小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还挂了些枯枝冰碴,脸上乱七八糟,一半是墨汁,一半冻得红通通的,只有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格外的明亮。
他的两只小手攀上窗檐,很利落的两下就爬到了窗台上,然后瞅着安槿讨好的笑。
安槿看着他的样子抚额,心里膨胀的怒火“砰”一声就破了,剩下的都是无奈和小小的心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皮实呢。她转头吩咐银朱:“去打点热水过来,我给十一皇子净一下面。再让曾姑姑送一套衣服过来。”
说完,直接就伸手想从窗台上把小家伙抓下来,可是小家伙很机灵,早在她伸手的瞬间已经跳到了房间里,窜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安槿看着他身上的宝蓝色小锦袄皱皱巴巴的,满是雪喳和枯枝,小手冻得红肿,心疼不已,拽过他的小手在自己手心暖了暖才道:“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从哪里钻的,你怎么就不怕冷,不怕冻,不怕抽呢。”
银朱已端了热水进来,安槿又搓了搓他的小手小脸,觉得不那么冻了,才用帕子湿了热水,帮他擦拭,其实他一直在外面玩耍,身上倒是热的,只是才触及的时候有些凉罢了。
此时姜缵倒是乖巧,任安槿揉搓着不动。安槿帮他净了手净了面,换了锦袄,再重新梳了头发,整个人立马又变成了一个勉强算的上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才罢,只因这小人儿虽然五官出色,也忒有点黑,真是白瞎了好颜色,安槿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