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台!又是铜台。
佟颂墨眉心一跳,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道:“这段时日,我听了不少这两个字。但我并不知道何谓铜台。”
“颂定哥没告诉你?”黄晏皱紧眉头,“那他去世之前,可有告诉你什么特别的话?”
佟颂墨眼神微闪,摇了摇头。
“想来他是不愿意将你牵扯进来,”黄晏苦笑一声,说,“这条路确实不好走,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好。”
“到底什么是铜台?”佟颂墨问他。
“事关机密,我没办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我只能说,铜台牵扯了多方利益,佟家也是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黄晏说,“既然颂定哥不告诉你,想来定有他的缘由,我也不想做违背他意愿的事情,佟先生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黄晏站起来:“庐城虽然不大,但周翰初在庐城只手遮天,你有他庇佑,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但你也不能全信周翰初,他这人阴晴不定,没人摸得准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是多一个心眼为妙。”
“那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佟颂墨也起了身。
“佟先生请说。”
“你们的这个组织,是救民于水火,还是推民入水火?”
黄晏笑了:“救亡图存,义不容辞。”
佟颂墨松了口气,大哥还是那个大哥,为民为国,奉献一生,甘之如饴。
佟颂墨回燕喜楼时已过凌晨,将军府的灯已灭了,燕喜楼也只剩下他的卧房还开着灯。
他特地放轻了动作,把门推开进去。入鼻竟有一股花香,循着味道望过去,佟颂墨看到案几上摆放着一个花篮,里面放满了玫瑰。
佟颂墨突然就想起今夜在宴会门口碰到的那个小姑娘。这花……是周翰初买的?
第35章 你怎么知道
汽车路过至正堂,周翰初往外看了一眼,二福便吩咐司机在路旁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往至正堂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门口挤满了排号的人,柳妗妗一个人忙不过来,负责医馆清扫的婶子们也一同出来帮忙,哪还有半点之前门可罗雀的模样。
二福见周翰初兴致勃勃,便开口道:“从昨儿个佟少爷金篦术的事情一传出去开始,至正堂的门口就有人开始排队了,听说今儿早上佟少爷来了也被吓一跳,着急忙慌的就开始给看病,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眼下已是正午,该是时间用午膳了。
昨儿个佟颂墨和他闹完别扭回去,一直到现在,一个字儿都没跟他蹦过。他心里也生着气,所以没去主动找对方。
两人犟起来谁都不肯先低头,如今周翰初却开始发愁佟颂墨这两顿不吃,可还遭得住。
心里梗着气,周翰初把心一硬,视线收回来,道:“走。”
二福看他一眼:“将军,那边晚些倒也不打紧。”
周翰初斜晲他一眼:“你最近公事上似乎懈怠不少。”
这回二福哪还敢再劝,立马挥了挥手让司机赶紧离开了,只眼角余光却瞅见周翰初往后望了两眼,想必心里也牵挂着。
再办完事回来已近傍晚,晚霞漫天,日头早已落了下去,医馆门口排队的人少了许多,只仍然在忙碌着。
车再次停在至正堂外不远处,周翰初吩咐了:“去那家店买些点心。”
二福忙下车去买,买完回来又不小心撞见周翰初在往至正堂里看,眼珠子一转,话就出了口:“将军,我这双眼近来也有些不舒服,可否去至正堂看上一看。”
他帮周翰初把这个借口找好了,周翰初也就顺坡下驴的点了头,还非常亲和的陪二福一起进了至正堂的门。
柳妗妗早和二福混熟了,见他进来忙问道:“二福哥,来接佟先生下班啊?”
二福戏演了全套:“我来看看眼,在哪儿挂号?”
柳妗妗扫了一眼周翰初,喊了声将军,非常识趣:“这儿,你恐怕得等些时间了。佟先生还在楼上忙活,一整天了连口饭都没时间吃。”
周翰初眉心又揪起来,提溜着糕点盒往楼上去。佟颂墨刚看完一个病人,抬头就看见他,表情垮下来,扭头去假装忙自己的事情。
周翰初清了清嗓子,把点心放在桌上,还把糕点盒的盖子给揭开了,香味直往人鼻翼里头钻。
佟颂墨肚子叫了两声,大得让人难堪。
周翰初也不说话,只在一旁坐着。
佟颂墨心里还生着气,尽管饿得有些发晕,也“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愣是没动过那糕点盒子,硬生生把周翰初给无视了。
周翰初转了几圈,没找着台阶,又下楼去了。佟颂墨坐在座位上闷了会儿,心里有些郁结。
等到忙完了,月上梢头,外头已是一片安静,已近凌晨了。
佟颂墨以为周翰初早离开了,结果下了一楼,昏黄灯火间,穿着军装的周翰初正在看书,一脸专注。
佟颂墨顿了顿:“妗妗?”
“我让二福先送他们回去了,”周翰初抬起头来,捏着书卷说到,“时间太晚了,怕她一个姑娘家路上出点什么事。”
“哦。”佟颂墨仍不理他,抬起手捏了捏眉角便要回二楼。
“你不回家?”周翰初忙起身跟上。
佟颂墨嗤笑一声:“我的家早就没了,何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