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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公主出绛,几乎全长安的百姓都出来观礼。
不愧是天子嫡公主,不仅动用皇后车驾,还是皇太子亲自送嫁,是无上的殊荣。
就连道路两旁绿意盎然的槐树,都被沿途插满的火炬烤得焦黄。
只是迎亲仪仗队行至朱雀大街时追更婆婆文柔文来企饿群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一支约有百人的队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距离迎亲队伍的一射之地停下,横贯在整条朱雀大街。
天下无人不知安乐公主今日出绛,竟然有人胆敢当街拦驾。
百姓们身长脖颈去瞧,只见那百余人皆是军人打扮,为首的则是一弱冠之龄,满头发丝编成发辫,容貌因过分昳丽而显得有些阴柔的年轻男子。
他全身着红,乍一看,穿得跟新郎似的。
端坐在马背上的裴季泽冷眼望着一脸桀骜的男子,攥紧缰绳的手背上爆出青筋来。
这时人群里不知有谁喊了一声,“那不是卫九郎?”
卫九郎名卫昭,乃是宠冠后宫的江贵妃与前夫卫所生的儿子。
天子爱屋及乌,在其十岁时不顾朝臣与皇后的反对,破例册封其为靖王。
只是他非常讨厌旁人这样称呼自己,所以长安的百姓们见到他皆称“卫九郎”。
卫昭为人,较之骄纵跋扈的安乐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背地里大家都称他为混世魔王。
好在三年前他去朔方当兵,长安也算是少一祸害。
只是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就这样一个混世魔王到了战场却战无不胜,在前车骑将军裴温入狱后,更是接替他成为朔方的节度使。
朔方的风沙没有磨掉他的劣根性,反而更添几分桀骜不逊。
人人都知皇后与贵妃水火不容,可偏偏靖王卫昭与安乐公主关系却极亲密。
如今安乐公主大婚,他竟然领兵入长安。
这也就罢了,还穿得跟新郎似的。
这是,抢亲来了?
在场的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维护现场秩序的金吾卫将眸光投向面色不大好看的太子殿下,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围观的百姓们连汗都顾不得擦,眼珠子在新郎官与大将军身上转,眼里的火焰都快赶上道路两旁燃烧的熊熊火炬。
就在大家以为要打起来时,厌翟车内传来新娘子略带着激动的声音,“阿昭,我以为你不回来。”
桀骜不驯的年轻将军瞬间敛去一脸戾气,眸光温柔地望向厌翟车里盛装打扮的新娘,喉结不住滚动。
半晌,他哑着嗓音道:“我说过,你成婚,我必定要来贺你新婚之喜。”
言罢,翻身上马,在前面为队伍开路。
队伍恢复正常通行。
裴季泽却一时没跟上去。
这时一作傧相打扮,与他生得有两三分相似的少年纵马上前,一脸不忿,“那个卫九穿成那样,不是摆明故意要让阿兄难堪!他——”
“走吧,”裴季泽打断他的话,“别误了吉时。”言罢纵马跟上前行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渐渐远去,看热闹的百姓意犹未尽地议论着方才的盛况。
不远处,一头戴幂离,身着青绿色衣裳的女子眸光胶着在新郎身上。
只可惜,直到迎亲队伍消失在街角,对方一次也没回头。
而街角的另一边,一眼眶通红的白袍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檀香扇,痴痴地望着厌翟车,无声地呢喃一句。
“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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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中途出了一个小插曲,可迎亲的队伍还是赶在吉时前到达裴府。
远远地,翘首以盼的宾客们瞧见一支长不见尾的火红仪仗队朝裴府驶来。
近了,厌翟车在张灯结彩的府门口停下。
新郎下马,行至车前,恭请公主下驾。
俄顷,一手持绣金团扇,身着深青色翟衣,头戴花树宝钿礼冠的新娘由人搀扶着自厌翟车款款行来。
行走时,花树正中一支口衔明珠的凤凰岿然不动,端得上仪态万千,贵不可言。
诸人愣神片刻,听到礼官人和唱后,连忙迎着一对新人入青庐帐。
待二人拜堂行过礼,又用过同牢饭,共饮合卺酒后,女官又剪去新人发髻,进行合髻后,才算礼成。
背后已沁出汗的谢柔嘉终于松了一口气,由着侍女脱去花叉花树,卸去脸上厚厚的妆容。
新郎这时在众人的起哄下作却扇诗。
一连作了五首,谢柔嘉缓缓地移开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