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放下心来,“那就好。”
前两日她带他买的那些金银玉器,足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也不枉他服侍她一场。只是没有预料到他竟走得这样突然。
不过她眼下一堆事儿,实在顾不上深究。
离开江南的前一日,谢柔嘉特地去宫里拜别皇后。
皇后已经知晓裴季泽要去江南任江南道御史一事。
谢柔嘉原本以为她会气愤裴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儿污要死药死妖尔季泽背叛太子哥哥,谁知她出乎意料地平静,反而与太子哥哥的想法一致,劝她离开长安。
谢柔嘉怕她担心自己,怎么说怎么好。
临行前,皇后抚摸着她的脸颊叹息,“你这个人糊涂起来比谁都糊涂,可精明时却又总用不对地方。此去江南,你好好想清楚些,待下回回来,你若是再闹着与他和离,阿娘不拦着你。”
谢柔嘉以为她终于看透裴季泽的为人,并未多想,从宫里出来后便去了卫昭府上。
卫昭见她来很是高兴,只字未提东宫被勒令闭门思过之事。
谢柔嘉原本还担心他会问起魏呈,谁知他一句都不曾提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谢柔嘉想要同他说去江南一事,却不知晓如何开口。
也许裴季泽说得对,她总是爱承诺人,可到头来,却未能负责到底。
旁人倒也罢了,可卫昭不同。
卫昭在她心里是极重要之人。她愿意骗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却不愿意骗卫昭。
反倒是后来卫昭主动问:“这一回,你不同我去朔方了?”
谢柔嘉把脸埋进臂弯里没有作声。
不过过了多久,她自臂弯里抬起一张绯红的面颊,道:“阿昭,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去找你,好吗?”
卫昭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道了一声“好”。
“明年你生辰,我便去江南瞧你,到时接你一同去朔方。”
“好。”谢柔嘉把脸埋进掌心,“阿昭,明日你别来送我。”
这日她在卫昭府中待到傍晚才离开。
并未回府,直接去了裴家。
马车在敬亭轩门口停下时已是暮色四合。
敬亭轩的院子亮如白昼。
裴季泽像是知晓她今日一定回来,在院中摆了两人的茶。
待她坐下后,他将一份玫瑰花糍搁到她面前,道:“还热着。”
谢柔嘉并未吃,而是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一年。若是驸马一年都无法在江南站稳脚,那么本宫就算待再长的时间也枉然。”
面前的男人并未答,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手串,像是在衡量她所说的话。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他缓缓道:“一年也可。但是殿下要同我做一年的夫妻。”
谢柔嘉闻言愣住。
她思量片刻,问:“驸马的意思是想要同我圆房?”
他没有言语,而是抿了一口茶。
谢柔嘉盯着他瞧了片刻,道了一声“好”,起身入了内室,开始解衣裳。
由于手抖得厉害,解了好半天,也没将衣裳解下来,
忍了多日的少女有些无力地垂着两条细白的胳膊,站在那儿哭。
其实她明白哥哥的意思。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哥哥不想叫她留在长安见到骨肉至亲相残,所以才叫嫂嫂劝她走。
只是她这一走,将来回来时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父亲与哥哥又会走到怎样的地步。
正抽泣,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微微有些低哑,“待咱们自长安回来,一切都会好。”
他又想趁机骗她!
满脸是泪的少女推开他伸手解衣裳。里衣刚褪至雪白香肩,又被他穿好。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哑声道:“殿下不在家,我总也睡不着。我只是想要同殿下在一个屋里躺着,什么也不用做。”
泪水不断涌出眼眶的少女哽咽,“我给驸马机会了,是驸马不要!”
他“嗯”了一声,“是我不要。”
谢柔嘉推开他,将自己的衣裳穿回去,道:“把信拿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