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恐怕是两人本来就对这些感兴趣,二者或许就和张廷溪有关了。
等下了马车,到了王府,岑零露似乎还想在问些什么,只是碍于礼节只能暂且咽了下去。
王琳的生日,宴请的人并不多,只能算作是一些闺中女眷的小聚,其实宴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体现了南阳王府,特别是纪景晟对她的重视。王韫刚到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些少女小声地议论着,语气里满是艳羡。
见到王韫三人,她们面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但很快便压了下去,上前招呼,寒暄。
和王韫当初想象的龙潭虎穴不一样。至少,没摆在明面上,除了有些贵女望着她的眼神,带了些同情,让王韫心里很不舒服,有种想要上前和她们理论理论的冲动。
同情什么?她压根就不需要同情。她的先生可好了,比她们的夫婿,比她们以后的夫婿都要好。
把目光从无关紧要的贵女身上收回,王韫看向了王琳。
王琳也正看着她,眼神沉静。
她今日穿得不像个主角,肃静温雅,粉色的桃花纹琵琶襟上衣,月白色湘裙,梳着妇人发髻,头上插着的正是当日王韫瞧上的白鹤发簪。
看得王韫眼皮直跳,转头看了眼岑零露才好些。
岑零露不明所以地回望。
王韫摇摇头,做了个口形,“没事。”
对方轻轻地笑了起来,像只小蝴蝶闪动着翅膀飞入了人心里。
她既然是王琳的妹妹,自然是要上前和她说会话的。
岑零露和张希薇的眼神中带了些担忧,王韫拍了拍她们的手。她也不清楚张廷溪和她俩说了些什么。搞得就像她要赴死似的。
“二姐,久见了。”把礼物交给一旁的小丫鬟,王韫牵了牵嘴角。
王琳打量了她一眼,就像是每个姐姐打量着妹妹的眼神一样,半晌,她弯着唇角,也应了一声,“久见了,四妹看起来气色不错。”她的声音温和,少了从前面对她的冷淡,好似婚姻磨平了她的棱角,打磨得她愈发圆滑。
王琳的话,王韫没记错的话,正是她当初对王琳说的,看来王琳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想到四妹真的会来,听闻你这阵子一直忙于书院的事,可是真的?前些日我子一直为此担忧。”王琳的话落落大方,抛给了她一个问题,却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既然是二姐的生辰,我就算再忙也会抽出空来,书院的事,姐姐不必担心,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一个妇人,各种的情况也不清楚,那些事基本是夫君着手处理的。”王韫垂下眼睫。她的心如今沉稳了不少,答话时不浮不燥,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偷偷竖了个拇指,要是再修炼修炼,说不定她也能掌握宅斗手撕的技能。
可惜对她这些并不感兴趣,光是和人虚与委蛇,就让她太阳穴都要爆炸了。还是和李茂冲、罗元亨一类的人相处舒服点,他们一旦有什么不爽一声冷哼,王韫就明白了。如今又回到人人戴着和善面具的后宅,这么相处摸着对方的心思,实在活得太累。
王琳笑了笑,并没有再问,而是问了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她也不能在王韫这儿耽搁太久。
南阳王妃期间来了一次,说了些话便走了,说是不打扰小辈的兴致,叫她们自个好好玩,别拘谨。虽然今日是王琳生辰,但招待来客的担子全都落在了她一人的肩头。她要拉着王韫说一大堆话,其他人口上说着羡慕两人感情好,心里定会不舒服,王琳肯定也明白各种的弯弯绕绕,同王韫打了招呼,便又投入招呼女客的状态中。
回到座位上,王韫看着王琳的背影,想到自己拢在袖中的日录,默默叹了口气。
“怎么了?”问她的是张希薇,她声音比起岑零露,要更沙哑些。
“没什么。”
有岑零露和张希薇的关心,让王韫心情好了点。
应付完王琳就不代表没事了,她还得应付眼前的女客们。张廷溪想得不错,有张希薇和岑零露护着,她们不至于问出些失礼的问题来,但他怕是忽略了张希薇和岑零露受欢迎的程度,或者说,她们背后家族受欢迎的程度。搭话的少女,光王韫回到座位上没坐热一会儿,就看到了好几个。
姑娘们搭话也是有水准的,赤果果地上来,那会被人看不起。王韫坐在那儿,时不时应付两声,津津有味地看着姑娘们扯来扯去五花八门的话题。岑零露和张希薇显然已经习惯了如此,在众人中长袖善舞,论起交际能力,不比王琳差。
毕竟主角是王琳,众人心中也清楚绝不能喧宾夺主,简单的寒暄完了,就该是王琳的主场了。
王韫起初有些担心游戏环节,飞花令击鼓传花一类的她都不擅长,更担心的是,小说里常出现的才艺表演。
事实证明是她多想了。虽然有飞花令一类考验文学水平的小游戏,但王韫都以不会推辞了,推辞的除了她也有好几个某种意义上的同伴,众人也没勉强她们。只有投壶,王韫凑上去玩了几把。
她没想到张希薇竟然是个投壶的高手,在她们一干人中,就数她投中的最多。
游戏做完了,又有人提出去花园见识见识。
南阳王府的花园在京城里颇有名气,尤其是梅花,有好事者甚至以南阳王府的梅花为题写了首诗。王韫就是和母亲一起应邀去赏梅时才见到纪景晟的。如今虽然不是梅花开放的时节,但花园中奇花异草甚多,完全值得众人前去一览。